我该怎么认识他浙江省青田县章旦中学教育集团王松柏他是我们班一个特别的学生。他中途转入我们班级,在了解他的情况时得知:初一在本市最有名的公立学校就读,初二时转到了本省最好的私立学校,到了初三便转到我们这个远离市区、藏在深山里的全封闭式学校。转学的缘由不言而喻:不遵守校纪校规,特行独立,我行我素,坏毛病一大堆。刚入学的第二天,在宿舍里抽烟,被抓现行,香烟和打火机等赃物俱获,他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运气,初犯就撞在枪口上了。一番教育后有所悔悟,亦有所收敛。两天后再犯,与其立约:再犯就处分。他无所谓,亦换地方抽烟:厕所、宿舍旁的树丛、宿舍顶楼的阁楼、公共浴室……凡是校园内人迹罕至的阴暗处,不到两周,他全了如指掌。无奈之下,我再与其立约:每抽烟一次,请家长一次。家长到也全然配合,无论是何时,无论在何地,随叫随到。要知道,他家可在离学校两三百公里外的地方。夜里十点,他在宿舍卫生间里抽烟,被我抓正着。待其父母赶到学校已是凌晨一点了。其间,我陪着他坐在办公室里,他拿眼瞄我。待其父母赶到后发现父亲满脸疲惫,母亲头发零乱,穿着睡衣。他低下了头。后才真的有所收敛。一波未平,洪波涌起:迟到是家常便饭,老师正在上课,他悄声无息地从后门窜进教室。上课不听讲,自己做自己的事,偶有兴趣,会在课堂上说出一些惊世骇俗之言论,却夹杂起哄的成份。有时整节课不见踪影。冬天,早自修就躲在被窝里不来上课。课堂上,饿了就吃,渴了就喝,不管你老师在干什么,也不管你老师是否在他身边。他是个什么人呐?我看不懂。一个学期快过去了,一个周末,我刚好要去他家所在的城市办事,搭上他父亲接他回家的顺风车,他把副驾驶的位置让给我,一路上,我们无话。晚上,他父母请我吃饭,他没有来。席间,我便与他父母聊起一些事。上个月我们学校为学校周围的孤寡老人献爱心,他捐了五十元钱。这是我第一次向他父母提及到他的优点。慢慢的谈及他的性格:自制力差,意志力不强……话匣子打开了,他的父母便向我讲述了他儿子的一些往事。那是他上初一时的寒假。母亲带他去百货大楼买过年的衣服。买完衣服出来,在百货大楼的门口,瑟瑟寒风中,好几个乞丐,流着鼻涕,黑而红肿的手高举着又脏又破的碗。不远处,一个老妇人乞丐,卷曲着身子,蹲在地上,苍白而零乱的头发在寒风中颤动。蜡黄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匆忙赶路的母亲兴许是动了恻隐之心,掏出两枚硬币扔向了老妇人放在地上的破瓷碗。也许是扔得匆忙,也许是站得太高,两枚硬币掉在碗里后又弹了起来,跳跃着滚向了远方,一枚在离老妇人一米外的地方停了下来,另一枚则滚得远了些。老妇人吃力地挪动身躯去捡那泛着白光的硬币,近一点的刚好能够着。老妇人正用两手艰难地撑地想起身去捡那更远一点的硬币。就在这时,我们的这个“差生”俯身捡起硬币,弯下腰,轻轻地放在老妇人的碗里。老妇人木刻般的脸上闪出了一丝微笑,向他点了点头。在和母亲回家的车上,孩子说:“妈,乞丐也是人,她和奶奶差不多年纪,你今后要再给乞丐们钱,请弯下腰好吗?他们亦需要有尊严的同情。”说完,母亲心沉沉的。后来母亲说,从那以后,不管何时何地遇见需要同情的人,母亲总是慷慨相助,而且毕恭毕敬,弯腰而行。孩子的父亲是军人,转业到地方后离职,自己开了家药房,在那个医疗混乱的改革初期,黄金有价药无价,赚钱可想而知。就是现在,他的大药房一年也能净赚四五百万。那是孩子读初二的暑假,也就是转到我们班的前一个月。孩子病了,父亲开着宝马车带着孩子去医院。匆忙中,停车时将旁边的自行车撞到。医院的保安赶了过来:“你怎么搞的,长眼睛没有,开宝马车就了不起呀。”父亲一听,自己还从未没受过这气,从来都是员工们对他低声下气,今天能咽下这个气吗?一打开车门:“我就了不起了,你怎么的,我马上叫你们院长开了你。”父亲说这话是有底气的,因为这医院的院长是父亲的战友。父亲掏出手机,不一会院长赶过来了,协商的结果是:让保安回家等着,听候处理,结果不言而喻给儿子看完病,父亲的气也消了一些。坐在回家的车上,儿子开了口:“爸,我看你的素质也不怎么高嘛。”父亲一愣。儿子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