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XX)年第1期第37卷(总133期)南京大学学报(哲学·人文科学·社会科学)JOURNALOFNANJINGUNIVEI巧fly外11osoPlw,Humanitiesands洲〕ialSciencesNo诀ne旧1,2(祀幻V61.37No.133道德边界的消蚀‘—文化保守主义视野中的个人主义张凤阳(南京大学政治与行政管理学系,南京21(x为3)摘要:崇尚个人权利、张扬个性自由是现代文化的典型特征。它为现代性问题的讨论提供了一个基本平台。但是,纵令充分认可个性解放的历史进步意义,并把它作为具有正当性的价值原则予以接受,也依然有理由就这一原则的合理限度提出追问。从这个角度来说,考察一下文化保守主义对个人主义价值观的批评反思,可以为我们提供一些有益的启示。关键词:传统;现代性;文化;个人主义;保守主义中图分类号:C0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X)7一7278(2(XX))01一仪万2一(11)在西方文化史上,个人主义的血脉可谓源远流长。若穷根究底,不论关于公民权利的哲学思辨,还是以个性自.由为指归的心态和行为,似乎都可以从古代文明找到它的源头。但是,倘把个人主义看作一种主导性的价值取向,则它只是随着资本主义的发展才获得了作为“普照之光”的典范意义。其主要特征可概括为三个方面:1.以个人为本位。个人主义之所以自近代之后扩张成一股左右生活风尚的文化潮流,从社会基础来说,是因为商品经济发展所驱动的世俗化过程斩断将个人聚合在一起并为之提供生命依归的传统纽带,使他们成了在自由竞争中谋求生存的孤立原子。所以,马克思把近代思想家有关独立个人的理论抽象,称作“对于十六世纪以来就作了准备、而在十八世纪大踏步走向成熟的市民社会的预感。”〔‘](Fl8)但是,当这种预感在个人主义哲学那里得到积极确认和系统表达的时候,它有两重特殊规定。一是坚持关于社会的“唯名论”立场,即把个人视作生活中惟一具体、真实的存在,而把社会看成是除了作为众多个人的集合外没有自身独立意义的“虚构的团体”。二是推崇个人对于社会的价值优先性,即把个人权利奉为圭桌,而把种种制度安排仅仅看作是保障个人权利的工具或手段。许多个人主义思想家特别强调,尊重个人的最高价值,首先意味着摆脱来自社会的种种不合理约束。因此,就思想倾向而论,他们是各种形式的集体主义、国家主义和权威主义的近乎本.收稿日期:1燮刹〕一7一3作者简介:张风阳(1肠2一),男,山东利津人,南京大学政治与行政管理学系主任,教授。62能的反对者。2.确认人的幸福追求的正当性与合理性。如果说,个人作为价值主体具有不受外来干预的自我支配权,那么,当他在现实生活中按照自己的方式追求其利益和目标的时候,便应给予充分的认可。这是个性自由的实质要义。由此确认的幸福追求,不是超验的和彼岸的,而是现世的和感性的。彼特拉克那句名言—“我自己是凡人,我只要求凡人的幸福”,即是个人主义和自由主义价值观的质朴表达。洲叫在后来的历史演化中,对现世感性幸福的追求有两个主要走向。一是追逐财富、积聚资本的功利谋划,二是寻觅新奇、张扬自我的个性表现。贝拉称前一个走向为“功利型个人主义”,称后一种走向为“表现型个人主义”。图(麟一5,214一216)照笔者的看法,它们构成了个人主义的两种基本形态。3.倡导自主性和多样化的探索实验。这是从高扬个人权利、崇尚感性幸福所得出的必然结论。因为,个人既有其至高无上的内在价值,则摆脱外部力量的左右,自我导向、自我设计、自我塑造,便是个人主义伦理的一个基本诉求。网叫在近代西方,这一诉求发端于文艺复兴,确立于启蒙运动,而它在社会范围内的践行,即是个人生活方式的多样化或多元化。密尔称:“人类在快乐的来源上,在痛苦的感受性上,以及在不同物质的和道德的动作对于他们的作用上有如此多般的不同,所以人类除非在其生活方式方面也相应地有如此多般的歧异,他们就既不能获得其公平的一份愉快,也不能在精神方面、道德方面和审美方面成长到他们本性能够达到的体量。”[s](P73)因此,个性自由决不是千篇一律。就条件和途径来说弓它意味着承认差别,允许多样化实验的宽松氛围;就气质和追求而论,则意味着“拒绝向习俗屈膝”,超拔于平庸之上的首创精神。如果这种首创精神常常表现为某种类型的怪僻,那么个人主义者和自由主义者决不把这种怪僻看作应予谴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