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童小说女性形象在文学史中的意义摘要:苏童小说中的女性形象群体,呈现出阴郁、颓废的审美特征,一方面颠覆了当代文学经典叙事话语,另一方面继承了唯美颓废主义叙事传统,在当代文学史中有着重要的价值意义。关键词:苏童小说女性形象颠覆继承苏童的小说中塑造了许多经典的女性形象,如《妻妾成群》中的颂莲、《红粉》中的秋仪和小萼、《南方的堕落》中的姚碧珍等。他们整体上呈现出阴郁、颓废的审美特征,颠覆了当代文学经典叙事话语,继承了唯美颓废主义叙事传统,在当代文学史中有着独到的价值。一、对主流文学中女性形象的颠覆在当代文学史中,善于描写女性的代表作家,如:孙犁、张贤亮、刘绍棠、贾平凹,他们笔下的女性大多是美的化身,或泼辣朴素的年轻少妇,或热情体贴的成熟女性,或善良清纯的少女,他们的整体风貌是优美、善良,都是人们心目中的“正面”女性形象,代表了作家审美倾向。而苏童很少描写女性“圣母”般善良、纯洁的品性,而偏执于女性人性中的恶及她们败德的描绘,似乎是为了“审丑”,颠覆了主流话语中的一些文学观念。苏童的小说呈现出主动疏离主流意识形态的倾向。《妻妾成群》中的颂莲,这位旧时代的女子与林道静(《青春之歌》)有着非常相似的出身背景,同是富家小姐,接受了新式教育,但选择的道路却是大相径庭,南辕北辙。林道静为反抗家庭包办婚姻而离家出走,接受新思想,摆脱了小资情调,最终走上了与工农相结合的革命道路,谱写了一曲革命的青春之歌。颂莲因父死亡被迫放弃学业后,主动要求嫁给大户人家作个姨太太,在封闭的陈家大院中,与其他几个妻妾明争暗斗,争风吃醋,最终在孤独、寂寞、恐惧中成为封建家庭的牺牲品。林道静,是那个时代的典型女性,体现了时代的风貌,给人以积极向上的精神力量。颂莲,则散发着阴冷、灰暗的气息,弥漫着颓废压抑的情调。颂莲,这个“革命”时代里的知识女性,为了舒适的物质生活而甘愿做“妾”,她的人生选择,她的生存方式,没有追随时代的步伐和潮流,与五•四以来的新文学中的女性形象相对立,与五•四文学所标榜的自由、平等、民主、进步的现代思想相对立。苏童的其他几部反映女性生活的小说,也多是这样的格局。这些旧时代女性故事,否定了新文学女性叙事在社会历史变革中对女性自身的进步和解放所作的思索和努力。苏童“站在反主流意识形态的叙事立场解构文学话语承载、传达社会政治意识形态的神话,颠覆主流意识形态整合文学话语的传统观。”二十世纪中国文学的主流叙事话语之一:坚持进化论思想和阶级的社会历史观。这一社会历史观相信,社会历史在进步的和革命的力量推动下,必然呈现由低级向高级、由落后向先进的发展进步趋势。体现在文学上,就是历史的进步和个人的发展具有同构性,叙事中都体现了清晰的、明确的、流动的历史时间脉络,时间由远及近,由古至今,在这流动的时间之河中,历史和人都由低级到高级、由愚昧而文明,由落后而进步。这个进步、发展的过程中,时间如矢状向前,呈现出线性的图式。苏童的小说则颠覆了这一权威叙事模式,他小说中的时间是模糊的、混沌的,没有方向感,没有明确性。他坚持一种轮回的、循环的时间观念,与中国传统的宇宙观和生命意识相一致。这里没有历史的进步,相反倒有一种悲剧的体验,从而否定了“发展”、“进步”对历史的可解释性。虽然他的许多小说中有明确的时间,如《1934年的逃亡》中的“1934年”,《南方的堕落》中的“1979年”,《妇女生活》中的“1938年”,“1958年”,但这些具体时间只是一些空洞的时间容器,可将历史性文学文本放入其中。《南方的堕落》中,姚碧珍的梅家茶楼经历了几代人的风风雨雨。不管外面改朝换代,除“四旧”,打右派,还是文革结束,香椿树街的茶客们依然雷打不动地泡茶馆,姚碧珍依然是打情骂俏,他们依然过着糜烂、阴暗、封闭的生活,“历史时间”的进步未曾从根本上改变它。混沌的时间,模糊的年代,凸显出人的某种生存状态的永恒性,从而消解了历史前进的方向性。《另一种妇女生活》和《妻妾成群》中,“所描述的女性生活,在时间纬度上相差近一个世纪。但是,《妻妾成群》中的三个妾与《另一种妇女生活》中的三个店员之间,似乎根本没有‘进化’的痕迹,她们相互猜忌、倾轧、自我折磨、无谓消耗的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