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载后可任意编辑我的姑姑和姑父我的姑姑和姑父 王建河 姑父姓胡,比姑姑大好多岁。 他瘦高个儿,下巴上一直留着一小绺胡子,脸上总挂着笑容,到我家来的时候衣服也总是干洁净净的,微微地哈着腰。我从来都不觉得他是外人,他也是,和父母的关系很好。 他们的到来,每次都会招来左邻右舍,叔叔大伯。姑父说话声调很清朗,高阳东南乡的侉声侉气,亲切而且热情,大家在一起总有说不尽的话题。 姑姑叫小芝,上了年纪的时候,长辈们还这么叫她。姑姑姑父在我心里一直是座靠山。我小时候想,假如我在我家这个村子里待不下去了,就去找他们,跟着他们生活会苦,但一定能克服所有的困难。 一 那还得从我家的亲戚说起。 我们家和别人家七大姑八大姨不一样,我只有一个姑姑,一个姨,其他的都是表亲。和姨父家比,姑父家有点远。姨有五个女儿,走到村子东头就能望见姨家。姑姑家也有五个女儿,她家在东南方向,过了赵官佐,上高蠡路,过了孝义河桥,高蠡路的东边就是她村子,叫史家佐。姑姑家新房子盖成的时候,站在门口,朝南望,就能看见潴龙河的泄洪堤。 以前夏天到了的时候,孝义河的水大,总要漫过南堤; 潴龙河的水接着涨,一直要涨到从泄洪堤里漫过来,史家佐就成了汪洋中的一个岛。村子四边的玉米谷子都被淹透了,太阳一晒,都瘫进水里。整块地里就剩下一片一片的碱蒿子和芦草,比人都高,别的什么也长不起来了。 等水退了,人们就紧着补苗。时节过了,大庄稼不会有多少收成,紧着种下去的蔓菁、撇蓝成了人们一年的指望。 十年九淹,靠近白洋淀的下水套又遭了灾的消息,很快就传到村子里来了 ,姑姑的生活也就成了人们的惦记,少不了隔三岔五地接济。 1下载后可任意编辑 第二年,端午节前后,太阳大了,热风吹过麦田,沙沙的声响越来越脆。整个平原碧绿的颜色变成金黄,抢收麦子的时候就到了。 中午人们从地里回来,把镰刀绳子收拾出来,聚在大门厅里,一起磨镰、打绳套,商量着哪块地会最早开镰,哪块地能有个好收成。 “下水套今年又是不行啊,前天圈头捎信来,说我姥姥有病。我带着我娘去看看,一过高蠡路,就没麦子了。说史家佐的都出去要饭去了。我小芝姑姑家的栅栏门关着,估量都出去了。” “你小芝姑姑刚强且有志气,要饭也不上咱们村里来,从来就没看见过她。” “那就是往南走,估量是上博野拾麦子了。” 那年,头一天包了粽子,满村子飘着粽叶香味,第二天一早就开镰了。 那几天每一天天气都格外的好,天瓦蓝瓦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