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一生平安 好人一生平安歌曲 一天早晨,妻子对我说:“我发现这儿有个硬块儿,不大好呢!” 她的手放在右侧的乳房上,眉尖微蹙,神情显然有些紧张。我乐了,说: “你们搞医的就是这样子,老爱疑神疑鬼!” 那年她 36 岁,我不信任她会得癌。可是她说,很硬,表面不光滑,活动性差,就像有个根儿似的。 她自己跑到原来工作的医院去看。外科主任是熟人,也笑,说“你才多大呀?”看过之后告诉她:“要是你不放心,到门诊拿掉算啦!” 她又跑到肿瘤医院去看,这次我陪着。医院的门诊大夫很有把握,立即在诊断书上写了“右乳癌”三个字。 妻子反而冷静下来。手术她想回自己的医院做。外科主任仍旧信任他的诊断正确,用的是“拿掉算啦”的办法。可是切开之后他怔住了,肿块盘根错节,根本不是他想象的那样。冰冻切片证明是恶性的,技术娴熟的主任慌了手脚,立即打电话找他在协和医院的朋友来主刀,他不敢向“熟人”进行“扫荡术”。 我们俩经历的精神和肉体的折磨可想而知。我没有手术的痛苦,但是妻子存亡未卜,我的心整天揪着,总觉得还不如病的是自己。我还要护理、上班,外加照顾 10 岁的女儿、2 岁的儿子,那光景也够可以的了。 转眼间 28 年过去,想不到前年秋日的一天,妻子又对我说: “这个东西不大好呢……” 她指的是左侧乳房上出现的一个硬块儿,说的还是那三条儿:很硬、不光滑,不活动。我说: “你可别恐吓我啊!” 但是她并没有恐吓我,诊断的结果又是“立即进行手术”。她已经失去了年轻时那股锐气,眼里闪着泪光说: “人家都说我是好人,可为什么要给我两次折磨?” 想来想去,她又笑了:“多半是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坏事!” 我没办法回答她。她确实是个好人,在她还是个小姑娘的时候就这样。那时候我的心脏是三度房室传导阻滞,她懂得这意味着什么。我形同残疾人,上厕所的时候不可以插门,上街必须有人陪伴着,她可能要常常送我到医院,给我输氧。她根本没想到我的房室传导阻滞会奇迹般在 20 年后变成二度,又变成一度,而原来是准备陪伴我到我离开人世的。她对学院领导和工人一视同仁,治疗、开药绝无高下之分,无论值班与否,深夜一个“孩子发烧”的电话肯定把她召去。在家庭,占据了她心的是丈夫和孩子,她只付出,不索取。她富有同情心,什么地方有灾情,她总是选择好的衣服捐献,有时我只好跳上去,嘴里叫着:“这一件我冬天还得穿呢!”街上看见路旁求乞的,她就掏兜儿,我倒往往要劝阻,硬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