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悟存乎借鉴 一种外来艺术经验被介绍进来,原是开放改革中的正常现象,不料却有人认为此事非同小可,竭力抵制。例如前几年对现代主义文艺思潮的介绍,就引起了一番抵制和呵责,仿佛看作是妖魔一般的可怕,文艺从此就会被断送了似的。这很像一个弱不禁风者,因为怕吹冷风,索性连同新鲜空气也不要,把窗户关得密不通风,一旦有人打开,就惊慌失措起来。到这两年,那种厌弃的声息似乎渐渐平息了些,因为人们经过思考,选择,觉得还有点用处。自然,凡具良知的作家,决不会全盘照收,也并不以依样画葫芦为目的,拿来不过是为了借鉴,借鉴只是为了丰富自己的血肉。要容纳飞速变异的现实,表现方法靠老样子是不够的了,要作新探索,使得文艺逐渐改变面貌。 既然是借鉴,必有所扬弃,理论上的是非是含糊不得的。这几年谆谆于此的好几位学者 ,探赜索微,在理论上作出了剀切的回答。西方现代主义文学固然深受西方哲学的影响,有悲观绝望和虚无主义的色彩,但确也有不少作品反映了资本主义世界大量的现实问题,并给了揭露和抨击的。至于它艺术方法上的暗示,含蓄、烘托、对比、联想等特色,不但不为现实主义所不相容,倒适足为现实主义文学所吸取并以为补充。读袁可嘉《现代派论》一组文章,针对曾经有过的混乱思想,运思缕析,自有其廓清的意义在。这本书对欧美现代主义创作的议论抒发较多,可以同时参照的,是对现代西方文论的评价,那末张隆溪的《二十世纪西方文论述评》,就是一本颇为周详缜密的评述之作了。 (《现代派论·英美诗论》,袁可嘉著,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一九八五年九月第一版;《二十世纪西方文论述评》,张隆溪著,三联书店一九八六年七月第一版,215 元)品书录洁泯关于《异端的权利》 一九八七年初,某晚报发了一张“自白”的表格给我填写,表格中有一项为“我想推荐的一本书”。当时我正在阅读三联书店出版的斯·茨威格著的《异端的权利》。这本书写的是中世纪的宗教斗争,一五八四年,野心家加尔文在日内瓦攫取权力之后,自命为“救世主”,残酷镇压反对派。他当权之日,特务横行,人人自危,监狱有人满之患。怀有正义感的科学家塞拉维特挺身而出,反对暴政,惨遭迫害,被判处用火刑烧死。法国人卡斯特利奥接着起来进行“苍蝇撼大象”的斗争,自然也毫无结果。茨威格不愧是一个大作家,他以其如椽的大手笔,如实地记述了这些注定要失败的斗争和以身殉道的志士,读来撼人心魂,动人肺腑。我国知道这部巨著的读者还不很普遍,但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