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赛宁的书信:窥视心灵之室的后窗 假如说,作品是直面作家心灵之室的前窗,那么,书信(还有日记)便是窥视作家心灵之室的后窗。对于理解像叶赛宁这样充满传奇性、争论性和象征意蕴的俄罗斯诗坛的天才来说,单单阅读作品更是不够的,参阅他的书信遗产(可惜他没有留下日记)更是深化天才的心灵世界的不可缺少的补充途径,其所谓功夫在诗外吧。 诚然,叶赛宁的诗之所以能拨动千千万万读者的心弦,其奥妙本在于他追求真诚,本在于他对情感的毫无遮掩的袒露,但最好的诗也只是身着最美丽的衣服的真理(约瑟夫鲁语),属于社会性话语,是在履行诗人的天职,而书信、日记等私人性话语则不然,往往只是宣泄心中涌现出的感受,而并不以作家的身份立意去影响广阔的读者。随便举个例子。叶赛宁在1913年致潘菲洛夫的一封信中对前辈作家的议论和他在文章(如谈到普希金)中所作评语有如南辕北辙:但像普希金、莱蒙托夫、柯里佐夫、涅克拉索夫这类人我是不承认的。当然,你是知道普希金的恬不知耻,莱蒙托夫的粗暴无知,柯里佐夫的谎言和狡猾,涅克拉索夫的伪善、牌迷和欺压家仆的。果戈里──正如别林斯基在他的著名的信中所说,是个真正的无知之徒我们不否认叶赛宁后来对上述作家认识上会有所完善,但私人性话语和社会性话语之间所存在的差异确能使人们观察问题的视角和表达思想的情态互不雷同。试比较:他于1924年在《答有关普希金问题的调查问卷》一文中谈到普希金是把他视为俄罗斯的天才诗人来评价的:普希金是我最喜爱的诗人。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愈加深刻地认识到他是天才,他属于我的祖国。而他在1913年致潘菲洛夫的信中只是一般地议论做人的标准,并未顾及他人是否会把他所言当作他对普希金地位的评价。可见,假如不读叶赛宁的书信的私人话语,单从他的诗文等社会性话语,我们是不可能触及他不能随便渲泄的这一潜意识层面的。 众所周知,叶赛宁是个用生命写诗和把诗视为生命的人。他的诗,无论是内容还是形式都是极具磁性、让人心动的。诗和生命的交融正是叶赛宁的不朽之处,他的诗洋溢着生命,他的生命充满了诗。帕斯捷尔纳克说:叶赛宁像看待童话那样看待自己的生命他连自己的诗都是用童话的方式写的,一会儿像用纸牌似的用词语摆纸牌卦,一会儿又用心血将这些词语记录下来。叶赛宁的书信遗产便是对他的诗歌创作的权威性诠释之一,有时甚至是叶赛宁的诗和叶赛宁的生命的交汇点。这方面的例子举不胜举,就以1920年8月他致叶伊里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