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行走在文字间河南濮阳柳屯一中李记才漫漫夏夜,蝉吟花颤,蟋蟀歌行。纱帐上细碎的月光,曼妙朦胧,一本本随性放置的书,或躺或坐或卧或立,床单、竹席、枕巾……都是她们的影子。沉浸句子,恋上词语,醉心阅读。夜深人静,任思想随指尖肆意流动,绣出的是莲花,是本我。家贫,书富,情亦足。摘取一二,自饮自酌,权作流年碎影。博师友同仁一笑。其一:文字的蛊惑已是午夜,窗外,滴答的夏雨,有一搭没一搭地轻叩着暗夜中的门扉,剥落的油漆,潮湿在温湿的空气里。一曲《良宵》,一枚灯影,叠加在书卷的褶皱处。梧桐细雨,三伏盛夏,三三两两的蝉鸣,似乎想打破这滴答的宁静。听着盛夏的味道,悠远的旋律缠绵地从我的眉宇间划过,在指间穿行。这时候,一行文字,一下子就俘获了我的心,亢奋,悸动。头脑更加清醒,怎么会有如此晶莹剔透的字句!不觉反复沉吟:久违的怦然心动,都在那一刻交错、缠绕。……于恍惚之间竟不知所以,愿意将自己的一生交付给文字。其实,这些句子来自熊培云先生的《1980,在路上的美好年代》。这柔情似水的文字,真想把它含在嘴里。想改换这些字句,却发现任何字眼在这些优美传情的句子面前都面若无力,黯然失色。这样的句子就很自然贴切地摆在那里,那么温润调和,相得益彰,缭绕心底,如百年古井,绵柔醇厚,滋养舌苔。更惊讶于,闭上眼睛,嘴角冒出的竟是这些句子,并不记得刚刚有意识地去记忆这些文字。阅读文字的快感,那久违的感觉,多少年后,终于蹁跹而至。如果这些文字是一场梦,我愿沉睡三百年。其二:直叙其事法例谈床头凌乱地散落着几本没有看完的闲书。我喜欢同时看几本书,在不同的文字里徜徉的感觉最是迷人。董桥《旧时月色》、刘义庆《世说新语》、蒲松龄《聊斋志异》、袁行霈主编《中国文学史》。突然就和学生的作文联系在一起,开头总是写总体感觉,总评什么的,之后才是具体书写。如《少年风采》的开头:良好的风采,得体的言谈举止,青春昂扬的精神风貌,都是十四五岁的我们——追风少年应有的风采。这是我们少年必备的风采,少年风采是青葱校园的一道亮丽风景。开篇大谈对少年风采的理解,认识。都是些笼统概念性的东西。这些大道理没人愿意读,人人都懂,空话套话一大堆。人人听厌了理论说教,在审美疲劳的影响下,谁还看呢。董桥文章的开头,往往直叙其事,没有那么多拐弯抹角。《云姑》:“那年暑假多雨。我卧房外石阶边那株石榴树长胖了,只见丰盈不见袅娜。”《玉玲珑》:“二十九年前农历鬼月,我到新加坡去住了八天,七月十五盂兰盆节那天我也在。”《书房阶前的花影》:“我十几岁跟父执亦梅先生读国文、学诗词。先生话不多,经常躺在书房阶前花影中的安乐椅上看书,顺便改改我的习作;偶然要我陪他整理古籍文玩,看他写字。”这种开头,截取一片断,直叙其事,直入其境。干净、利落。毫不矫揉造作。《中国古代文学史》关于温庭筠《菩萨蛮》的解读文字: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渡香腮雪。懒起画娥眉,弄妆梳洗迟。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新贴绣罗襦,双双金鹧鸪。把美人的睡眠、懒起、画眉、照镜、穿衣等一系列娇慵的情态,以及闺房的陈设、气氛、绣有双鹧鸪的罗襦,一一表现出来,接连给人以感官与刺激。它没有明白表现美人的情思,只是隐隐透露出一种空虚孤独之感。哪有那么多枝枝蔓蔓,没有铺垫,直接讲即可。《世说新语》“月中无物”:徐孺子年九岁,尝月下戏。人语之曰:“若令月中无物,当极明邪?”徐曰:“不然,譬如眼中有瞳子,无此必不明。”直接叙述“月中无物”,首句“徐孺子年九岁,尝月下戏”扣题点题。“人语之”与徐孺子的话,围绕“月中无物”这一中心展开。直叙其事法,摒弃啰嗦、唠叨语,开篇截取要表达书写的片段,直入场景。这样的表达简洁、干净,无多余字,无累赘话。语言明白晓畅。其三:如何深化文本解读?一编辑指出《泥人张的“俗”与“奇”》,解读很普通,没有新意与价值。为何这样评价?如何解决这一问题?近读钱钟书《中文笔记》,恍然大悟。侯体健在《王水照谈钱锺书手稿集》中有这样一句话:我们只是从著作形态或者说从研究过程角度来说,是先有随读随记的“笔记”,再有初步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