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写赏析:意料之外,孔乙己从鲁镇“失踪”后的第三年,我竟在外地看见他。也是年关,急景残年,掌柜带着我到杭州讨债。那天天气很坏,就像天上巨人在骚弄着头发,刻意吧讨厌的头皮屑撒下来。寒风刺骨,穿上很多很厚的衣服都觉得不顶用,冷空气使劲地从领口、袖口往身内钻,冷得人直打哆嗦。掌柜催着我,“走快些,要立即找个客栈落脚,否则要冻僵了。”在一间关了门的店铺外,一簇人正围着一个像乞丐的老头子。老头子盘作在地上,满口之乎者也的说着什么。声音很熟。我忙拉掌柜的衣服,“像是孔乙己。”两人向前一看,果真是他。孔乙己骨瘦如柴,还驼了背,原来高高大大的他现在短了半截。身上穿着又破又烂的长棉袄,飘下来的雪花与翻露在外的棉絮混成花花白白的一片颜色。辫子没有了,白色的头发稀稀疏疏,蓬乱地披散着。一张破棉被围在膝下,那对跛脚给遮住了。旁边一张破烂的席子卷着些什么,大概是他的全部“家当”。掌柜走近蹲下,“孔乙己,你认得我吗?你尚欠咸亨酒店十九个钱呀。”孔乙己慢慢地抬起头来,他的脸孔更加清楚了。眼眶深深地陷下,脸上已瘦得没有一点肉,只有一张皮。而皮口又布满“蚯蚓”,分不清哪条是皱纹,哪条是疤痕。胡子长长的,又粗又硬。他双目呆滞,一脸茫然地摇摇头。掌柜失望地站起来对我说,“糟糕,他呆了。”这时,有人抛了一个铜钱。“我认得你了。”孔乙己说话沙哑,不知是因为掉了许多牙,还是冻得打牙战的缘故,声音含混不清。掌柜以为被认出来,忙又蹲下。只见孔乙己伸出颤抖的手拾起铜钱移近眼前,“我认得你了。你叫孔方兄。你姓孔,我也姓孔,我们是同宗。你老哥可威风矣!人人推崇备至,万千宠爱都集于一身。而我……”他停了一会,“呜呼哀哉!不提也罢。”一个小孩说:“它是个铜板,不叫孔方兄。”孔乙己不理会,用手指指铜钱,又指指自己问:“此‘孔’,不同彼‘孔’,公允乎?”见小孩愣着不吭声,他便长叹一句:“不公也!”接着,他对着铜钱不断的数落:“……你满身铜臭,为富不仁……我读圣贤书,不与你同流合污……君子固穷,亦差与为伍……”他把拿着铜钱的手向后一伸,作抛状。人们都以为他要把钱抛出去。但手到头顶却突然停了下来。孔乙己满满的小心的把那文铜钱往怀里的口袋揣,接着还用手在棉袄外面按了按。这一下,可把众人斗乐了。孔乙己此时低下头喃喃自语。又之乎者也说着些什么。只最后两句听得比较清楚,“……人之常情也!人之常情也!”又是一阵哄笑声。有人说:“他语无伦次。”“这个呆老头子疯得真有趣。”此时,又有人抛下两个铜钱。突然想起一阵枪声。一大队清兵一边开枪一边大叫:“抓革命党!”众人忙作鸟兽散。我亦尾随掌柜一溜烟赶回鲁镇。孔乙己怎么了?不知道。或许他继续装疯避世(只是我的判断),或许他很快就冻死街头,又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