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情赋》之于“宫体诗”的关系考论 【内容提要】《闲情赋》对于宫体诗的影响不仅仅是可能的,而且是深刻的。其实,鲁迅与闻一多之所论中,已了然有《闲情赋》对宫体诗直接影响的信息。宫体诗的出现与《闲情赋》具有同样的生态背景,《闲情赋》除了其骈俪而华丽的语言形式外,而在描写对象、表现内容和情调上,也都适应了宫体诗的胃口和发育。二者最为一致的地方是:追求声色美艳的感官感受,追求幽怨怅惘的悲剧情氛,追求轻艳惊彩的美学效果。【关键词】 《闲情赋》 宫体诗 生态与形质 华艳惊采 陶潜是那个时代的另类;而《闲情赋》的出现,则使陶潜成为他自己的另类。陶潜的诗文,给人的感觉是自然平淡得了无痕迹,而《闲情赋》华艳惊采,是陶潜文学的另一个极端。《闲情赋》诞生在那个美文的时代,我们在对《闲情赋》有了比较深化的研读以后发现,其对于宫体诗的影响不仅仅是可能的,而且是深刻的。齐梁宫体诗直接从《闲情赋》中吸取营养是无疑的,受其影响的痕迹也是显见的。 一、《闲情赋》对宫体诗的直接影响或许是宋玉《高唐赋》和《神女赋》的影响,汉魏六朝是辞赋的鼎盛时期,也是神女-美女题材写作的高潮时期,司马相如的《美人赋》、张衡的《定情赋》,魏晋有阮籍的《清思赋》、曹植的《洛神赋》、以及杨修和王粲等人的《神女赋》、再后也有谢灵运的《江妃赋》,江淹的《水上神女赋》等,在如此众多的美女描写的辞赋中,我们何以要以《闲情赋》为个案来论说辞赋对于宫体诗的影响呢?笔者在研读之后发现,比较起《闲情赋》来,还真的没有这么的显见和直接的。在形成这样的感觉和认识之后,笔者又一次阅读了闻一多先生的《宫体诗的自赎》,闻先生对齐梁宫体诗的态度简直是深恶痛绝的,把南朝宫体诗说成是“没筋骨、没心肝”,“衰老的、贫血的南朝宫廷社会的产物”[1]P10,是“最黑暗的罪孽”[1]P16 。但是,他还是没有对宫体诗一概排斥,“在宫体诗的园地上,我们很侥幸的碰见了卢骆,可也很同意能早点离开他们——为的是好和刘希夷会面”。闻先生引刘诗《公子行》中的四句诗:“古来容光人为羡,况复今日遥相见。愿作轻罗着细腰,愿为明镜分娇面。”然后评论说:“这不是什么十分华贵的修词,在刘希夷也不算最高的造诣,但在宫体诗里,我们还没有听见过这类的痴情话,我们也知道他的来源是《同声诗》和《闲情赋》,但我们要记得,这类越过齐梁,直向汉晋人借贷灵感,在将近百年以来的宫体诗里也很少有人干过呢!”[1] P1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