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踏进违法的那道门仁怀市实验小学牟燕林在三尺讲台站了18年,面对18年来教学生涯的甘甜和心酸,有时会不由自主地回过头去,审视自己曾经留下的轨迹,脑海里银幕般放映出曾经的骄傲和遗憾,其中包括师生偶尔不快的一幕幕。从师范毕业,走上教育岗位时热情蛮高,正所谓是书生意气、风华正茂。那时我在仁怀市茅坝一小任教,担任六年级(1)班班主任。这个班的特点是两极分化大,虽然优秀学生多,但也有不少行为规范方面特难管教的孩子。其中印象最深的是一个姓蔺的男生,父亲在镇政府工作,作为独生子女的他,自然是受到爷爷奶奶﹑爸爸妈妈百般的宠爱。他也养成了不爱学习,我行我素的诸多不良习惯,一时成为班级管理中头疼的“钉子户”。为此,我多次走访家庭,向家长反映不是,以求得家长的理解和家庭教育的配合。估计那位蔺同志家庭教育的招数也已经失去了耐心和效果,人么也是一个挺爽快的性格,他竟多次对我交底说:“牟老师啊,我的孩子在家我实在是管不了,打都不见效啊!辛苦你,在学校你怎么管都行,要打就打,拜托了!”最后竟特别提醒:“不听话,打不要紧,不要紧的!”皇帝授予了尚方宝剑,在管教蔺姓男生黔驴技穷以后,一次偶然的却十分出格的学生事件发生后,终于使我一下子爆发了,无论如何也按捺不住久憋于心的火气。那是一天的午后时分,进入班级,只见几个女生脸已发白,瑟瑟地发着抖,畏缩在教室的一角,就连几个平时爱打闹的男生,这回也带着点惶恐的模样,而蔺姓男生此时正示威般地在教室里来回逛荡,咧着嘴,神气又得意地呵呵邪笑着!原来他弄了一条听着也令人毛骨悚然的小蛇,还在教室的地板上扭动。此时,我爆着眼,大声吆喝着,命令他马上处理掉,而后是不容狡辩,扬起手就给了他一个耳光,然后是疯也似的,把他攘到教室门的角落里,还用手不自觉地掐住了他的脖子,大有置之死地而后快的架势。不知是他自知做得太过分了,还是我当时的暴怒吓坏了他,总之,在他“老师我错了,我错了”的讨饶声中我才罢了手。因为他是什么人也怕治理的乱源,学校领导恐矛盾激化,事情也就不了了之。而那老油条也还是老膏药一贴,乖顺了没多久,虽然这样恐怖的事情是再也不敢了,但乱糟糟的习性却没有多少改变。不过,以后每一次犯事,老师都是很真诚地希望他好,他也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给了我不少“面子”,用他的话是已经在克制了。事后,我再次走访了家庭,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也作了自我检讨。期间我发现家长少了客套,少了笑脸,少了相互沟通的气氛。蔺同志只是自己低着头,拉着脸,抽着烟,一声不吭地生着闷气,在没有再见慢走的客套声中,我自讨没趣地退出了他的家门。冷静的时候,想起这事来,倒使自己恐惧起来。人的热度一上来,一时冲动起来,竟会这么离谱。我那下去的一个耳光和不经意掐脖子的举动,使自己远离了教师的形象不说,要是他——一个青春少年,耳聋了残废了,那怎办?要是因为我那一掐脖子,他一时透不过气来,倒在受教育的课堂上,那又该是怎样地后果呢?一想到这些我感到后背发凉。当初家长那“打不要紧,不要紧的”吩咐还管用吗?家长岂能接受一个家庭中唯一的儿子遭遇不幸的现实?答案显然是否定的!深入再想下去……唉,自己竟然踏进了违法的那道门,朦朦胧胧在犯法的悬崖峭壁边徘徊溜达了一回,还浑然不知,竟还沉浸在英雄凯旋般地自我陶醉之中。险!真乃无知啊!红线这边自己还是一个光荣的人民教师,越过红线那就是摧残学生的法盲,一个好心办坏事的法盲。世事沧桑,日月如梭。十多年以后,我已经调任到市里的实验小学任教,人也过了而立之年,自然成稳了许多。一天,在学校操场上来了六七个找人的年青人,手里提着礼物,很急切期盼的样子,原来是小蔺带着同班的老同学看我来了。带着牵挂,带着岁月的痕迹,也带着曾经的师生缘分,说是早想来看看老师,但约了几回今天才凑齐。也说了当初我对他们的种种好处,不该惹我生气。还说教书工作辛苦,老师你瘦了很多等等。谈话间,我似乎感觉小蔺似乎还有那么一点顽皮的孩童天性,但已经找寻不到曾经桀骜不驯的痕迹,取而代之的是随着岁月的流逝,青春而富有朝气,热情而不乏善良,社会的历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