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诗咏巢湖选析》之几多菱镜泪，昭昭烈女心——《蟂矶孙夫人庙》简析秦志存千年遗庙与云平，瑟瑟黄芦绕径生。槛外潮添菱镜泪，檐前叶堕翠钿声。两重眉皱吴山绿，一点心随汉月明。只好湘江寻伴侣，九嶷天远路纵横。作者田实发，字玉禾，清代合肥人。雍正八年进士，曾任山东、湖北同考官和徐州府教授等官职；工诗善文，名震一时。著作有《玉禾诗集》、《绿柳亭词》等。本诗写作者对蟂矶孙夫人庙的凭吊。蟂矶孙夫人庙又名灵泽夫人庙，位于原巢湖市无为县城东八十余里之长江西岸的蟂矶上，与芜湖市区隔江相望。相传此处为三国时期孙权之妹孙尚香殉情之地。刘备在白帝城病殁后，消息传到江东，孙尚香悲痛万分，遂投江殉情，追随其夫而去。后人感其贞烈，葬之于矶上，并建庙以祀之。又传朱元璋在此大战时，孙夫人曾显灵助战。朱元璋称帝后，赐封孙夫人为“灵泽夫人”，并塑金身，重修庙宇。现矶上建筑均毁。首联写景，点出庙，并点明节令。“千年遗庙”给人一种贯穿古今的历史苍茫感，而“与云平”、“瑟瑟黄芦”则是眼前所见的萧条之景。因蟂矶立于江边，常有云烟水雾缭绕，矶边临水处又最宜芦苇生长，故诗人所见之景，乃是矶上常见的自然景象，十分切合孙夫人庙的地理环境。又“瑟瑟”二字，常用来描写秋风之声，这就给眼前的景色平添了一份萧索感。而这种萧索感，即是作者心情的反映，也是全诗的感情基调。次联追叙孙夫人投水自尽前的悲恸之状。庙前槛外是滔滔江水，而菱花镜中的泪水又源源不断地“添”流到了江涛之中。这实际上就是以江潮喻泪水，极言泪水之多。而孙夫人的痛苦也就像这江涛一样滚滚东去，永无穷已。同时檐前落叶纷纷，又恰似夫人首饰的坠落，使我们联想到当时孙夫人因悲伤而致翠鬟凌乱的凄婉之状。颈联则回思孙夫人的愁与恨。出句写夫人的两道娥眉皱成了吴地的绿山。“春山”一词常被用来指代女子的娥眉，故此处用吴山来写孙夫人的娥眉乃是正常的事。但句中着一“皱”字，则表明“吴山绿”并非写娥眉之美，而是写愁恨之重。据说当时孙权诈称母亲有病，把孙夫人骗回东吴，并不准她再回蜀汉。对兄长的寡情和欺骗，孙夫人怎能不愁不恨呢？此愁恨一也。孙夫人被扣留在东吴，使她有家不能归，夫妻不能团聚。对自己这种不能自主的命运和不自由的婚姻，孙夫人觉得是政治造成的，她成了政治的牺牲品。对此，夫人是极其不满的。此愁恨二也。刘备驾崩于白帝城，孙权竟然不准她回国治丧，只许她不出吴境远吊。生前不能相聚，死后亦不能见上一面，痛何如哉！此愁恨三也。以上三点大约就是“两重眉皱”的内涵吧。对句写夫人“心随汉月明”。此处的“汉月”指代蜀汉。孙夫人自沉于江，是对孙权集团的反抗，更表明了她一心向汉的心迹。只是这种反抗是多么地柔弱无力，多么地令人疼惜。而她的“一死能明去蜀心”的举动，千百年来又不知感动了多少人。尾联写孙夫人投江自尽后英灵不灭，不怕山高水阔和道路“纵横”，决心到九嶷山畔，湘水之中去寻找伴侣，从而把孙夫人与湘夫人联系到了一起，以神话传说作结，耐人寻味。诗人之所以这样写，可能是认为孙夫人与湘夫人命运相似，感情相投。同病相怜的二人自可互相安慰，互相帮助，融洽相处。另一方面，诗人这样写，实际上是把孙夫人比作了湘水女神，把美丽动人的神话色彩赋予了孙夫人，使孙夫人与湘夫人一样，值得人们永远尊敬和怀念，永远活在人们的心中。这是诗人的美好愿望，表达了诗人一片追思仰慕之情。本诗最显著的特征是善用比兴手法。除首联外，几乎句句有比兴。颔联由江潮而联想到泪水，由叶堕而联想到翠钿；颈联则以吴山汉月分别指代东吴蜀汉；尾联又以湘夫人暗喻孙夫人等。全诗感情饱满，句句写情。首联景中寓情，次联叙中含情，颈联直写人物内心感情，尾联则写怜惜、追思之情。在章法上，由今而昔，又由昔而今，转接自然且富于变化。尤其令人欣赏的是诗中间的两联，其用字精准凝练，概括力很强，可谓一字千金。两联对仗自成巧思，浑成自然，很是工整，充分显示了诗人笔力的雄健老到。作者：秦志存，退休教师，《巢湖诗词》主编住址：巢湖市中旱中心学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