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棵石榴树很喜爱石榴树。到了春天,她在梅的枝干上悄悄生出杨柳的叶片,奇崛而又溢着清新;夏,她榴花彤红,如火如染,燃起人们澎湃的激情;秋,她的面颊透着成熟,胀得通红,不时还会破口大笑,露出一口透明的皓齿;中秋夜,她是合家团圆的美食。她出身卑微,在农家小院或山岭薄地,压一根枝条就能成活,但她的一生都给人以美好。很喜爱石榴画。更喜爱一个叫杨永月的画家画的石榴画。他的画一展开,便觉异乎寻常,满目生辉,令人感慨:扭结高耸,苍劲雅雄的枝条透出勃勃活力,枝头上硕果累累,绚丽若姿色各异的美女子。杨永月的石榴画,既奔放热烈,英姿飒爽,又大含细入,内涵深厚。从苍老的枝杈间,从红透的石榴皮上,从裂开的石榴籽里,我们也能读出些许风霜和艰辛。杨永月字明然,号陶山醉翁,1945 年生于山东莱芜杨王氏村。小时候,美术在他的眼里,只不过是母亲做鞋画的鞋样子。他的美术之路,就是帮着母亲画鞋样子开始的。他的家庭却经历着那个年代最困难的时日,他买不起纸和笔墨。他拿麻杆作笔,锅灰当墨,树皮为纸,或在地上涂鸦,用世界上用简陋的“文房四宝”圆着他最辉煌的梦。美术课时,他画了一幅画,是自己的学校:古庙、松柏、院落、玩耍的孩子等,笔墨稚嫩、但却充满童趣。连认为他“不务正业”的老师们也给了他几句话:“永月这孩子说不定将来能成画家!”是赞扬,或许也有些揶揄的成分。他不知道这条“美术”之路也充满了荆棘、泥泞和坎坷。1963 年,他的梦开始飞行。他走出了破庙,走出了杨王石村。他到了济南部队服投。那个年代,到处充满了政治。就是普通战士,也要参加政治,比如画黑板报、写会标、搞宣传之类的,基层也要干。部队知道有个战士能写会画,便调他去了电影队。他在那里画幻灯宣传先进人物,可以当场采访,当场绘画、当场制作,当晚播放,深受部队领导和当地群众的欢迎,还不断地被邀请到地方上写语录墙、画伟人像。后来,他复员了。部队帮助他分到了肥城矿务局工会。工会的是“大杂烩”,打球照相、迎来送往、领导讲话、带头鼓掌,宣传、妇女、安全、计划生育、广播、电影、专拦等工作……除了不挖煤,他什么都得干。这时,他忙里忙外,虽然很劳累。但是,工会工作里似乎也多少有点“专业”,因为要搞宣传,要画画。他似乎又找到了一点艺术的感觉。一次,矿上为迎接阿尔巴尼亚客人,要他在一面高墙上画一幅高 10米、长 24 米的画。他曾经是画幻灯的高手。在幻灯片子上,通过他的精描细绘,可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