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手枪为了追求大城市少女,他用上了子弹、手榴弹、手枪等军火。后来,他又为了一个村姑大动干戈。把盲目视作孤勇,把时代的病态审美当作个人英雄主义,爱情让谁成疯成魔?我终于鼓起勇气问姐姐:“这人是谁啊,总往家里给你来信?邮递员这礼拜来三次了。”此前,我们姐弟间有约定:不偷看对方日记,不拆封对方书信,不打听对方私事,简称“三不主义”。这是姐姐从外国小说里学来的,当然主要是苏联小说。这次我有意违反“三不主义”是发现姐姐近来神色不定,分明怀有心事。“我没有什么心事……”姐姐左手推了推从鼻梁下滑的眼镜,右手捂了捂嘴巴,似乎唯恐言多语失。是的,邻院章伯就是嘴巴不严,祸从口出,被人民银行下放近郊农场种菜了。姐姐戴着白框眼镜,眼睛不大但是很圆,总是显得聚精会神的样子。她鼻翼两侧生有零星雀斑,天津孩子戏称“标点符号”。当然,姐姐的眼镜遮挡不住雀斑。她也不想遮挡。这些雀斑使她有些像苏联女孩儿,比如电影里的娜塔莎或者丽达。邻院章伯说过,女孩子皮肤白,头发就泛黄,因为黑色素偏少。可是姐姐偏偏白皮肤头发黑,这就弄得章伯连声说不可思议。“这是我们学校军宣队员老冬同志给我来信。”正在天津育红中学读高二的姐姐,这样给我解释。“老东同志?”我以为是东西南北的“东”,笑着问姐姐有没有姓西的人。她目光透过眼镜片盯着我:“有啊,我就姓奚嘛。”“你姓西?”我认为姐姐开玩笑,“你要是姓西,我就不姓南了。”“我真的姓奚,不姓你家的南。”姐姐褪尽温柔表情,一瞬间变成表情严肃的女学生。我并不觉得气氛异常,转身去厨房洗菜瓜。邻院章伯说过,所有瓜类只有菜瓜吃了不上火。他在近郊农场成了种菜瓜好手。姐姐追着菜瓜来到厨房,表示跟我开门见山:“小弟,前几天从河北宣化来了外调人员,我才知道咱俩是同母异父的姐弟。老冬同志让学校开了介绍信,让我买火车票去北京……”姐姐从来不撒谎,嘴里说出每句话都经得起检验。她说买火车票去北京跟亲生父亲会面,我就蒙了。原本自幼相亲相爱的姐弟,说变就变成“同母异父”,我感情遭受伏击,瞪大眼睛望着有些陌生的姐姐。“这不会是外调人员弄错了吧?”我试图挽回局面保持原来的样子——我要同父同母的姐姐。姐姐扬手摸摸我头顶:“小弟,事实胜于雄辩,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我说:“从量变到质变,你没经过积累就突变了,这不符合辩证唯物论。”“只争朝夕嘛。”姐姐说着躲进自己房间,捻亮台灯读学校军宣队员老冬同志来信。我凑到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