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但要记得回来》我叫小舞,83 年一出生就在这个有海的城市,我以为是海成就了我向外奔流的个性。童年里认为每个人是从海里走出来的,假如不是,至少海是可以连接每一个地方的。我永远想象着海那头的世界,我不止一次的想象自己会在海的那一边。在学校时同学叫我许玥舞,上班后同事叫我小许,家人一直叫我玥舞,可是我总是喜爱叫自己小舞。没有结尾的故事里,没有情节的对白里,这样轻轻的喊着自己。一遍一遍像安抚,也像暖昧。我觉得可能至少在某段时间里我是有爱着自己的。那种爱像自恋,极度的自恋。我会录下自己的声音一遍一遍的去听;也会在一面镜子前端详自己一整个下午沉醉其中;也曾怀疑过这个世界上是不是只有我能有某种奇怪的感觉。可是以前更长的时间,我将自己浸在烟气、酒精中。要么熬夜滴水不进,要么暴饮暴食一整天。胃口每每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宣布残破发疯的抽泣。我后悔,可是每天的日子都是如此的过。药,疼的时候到处买可以抑制的药。一剂药能治好很多人放肆后自酿的苦果,可是有没有一贴药能永远的抚平那叫回忆的伤口。那伤口外翻暴露,汨汨的正淌着浓汁、淤血。关于记忆,深藏着。不是隐晦,是潮湿,像一种覆浊的东西。母亲在 2000 年去世。我没在身边。记忆里,她只是每天坐在角落那狭小的梳妆台边,一遍一遍的梳弄自己的乌黑的长发。给我做早饭、午饭的时间被她用在化妆或者装扮上。父亲不止一次的数落她,她爱美,她是那样的爱美丽。我没有怪过她,我觉得她能够永远美丽也是好的,因为她是我的母亲。实际上她也爱我,我知道。因为她曾经这样的问过我,假如她和父亲分开了,我会不会跟着她。我没有见到过父亲口中所说的陌生男人,我只是觉得她是在很自我的装扮着。他们每一次争吵都会有东西破裂,物质、感情、生活。那个时候我哭闹过,我很茫然的哭闹,仅仅是因为不想他们分开。后来我已不再试图阻止他们吵架或者离婚,可是母亲被另一种方法彻底的解脱了。睡梦中不止一次的有用手指划过她那年轻的肌肤的感觉,反手抓握的时候一切冰凉。那冰凉脸上流下的眼泪,突然凝聚,清然跌落。40 几岁的女人得以炫耀的年轻容貌,如今消逝不见。我早就觉得可能好东西都是危险的,不安全。很容易失去。小学时班级的文艺委员,很美丽的女孩。像公主、像洋娃娃。班会时总是站在最前面的地方,用洁净的童音唱着一首又一首的歌,就在一个下午心脏病发突然死去。一个活生生的人离开了我们,教室中央的座位突兀的空出一块。开始厌倦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