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理论家谈抒情情致是艺术的真正中心和适当领域，对于作品和对于观众来说，情致的表现都是效果的主要来源。情致所打动的是一根在每个人心田都回响着的弦子，每个人都知道一种真正的情致所含的意蕴的价值和理性，而且容易把它认识出来。情致能感动人，因为它自在自为地是人类生存中的强大力量。……人们常说，艺术总要能感动人；但是如果承认这个原则，我们也必须提出一个问题：艺术应该通过什么来感动人呢？一般地说，感动就是在情感上的共鸣，人们，特别是现在的人们，往往是太容易受感动了。谁在流泪，谁就是在栽种泪根，这泪根是很容易蔓延起来的。但是在艺术里感动的应该只是本身真实的情致。(黑格尔《美学》第一卷，商务印书馆 1979 年版)在那些漫漫的长夜里，我沉湎于兴奋的希望和幻想以及对创作的热爱之中；我同我的想像，同亲手塑造的人物共同生活着，好像他们是我的亲人，是实际活着的人；我热爱他们，与他们同欢乐，共悲愁，有时甚至为我的心地单纯的主人公洒下最真诚的眼泪。(陀思妥耶夫斯基《被侮辱与被损害的》)赫尔岑是出色的文体家。他善于表达那极其鲜明的爱与憎的感情。他的语言是生动活泼、富于感情，有声有色的。他的文章能够打动人心。和他同时代的俄国诗人涅克拉索夫说：“它紧紧地抓住了人的灵魂。”有一次俄国小说家屠格涅夫读完了《往事与随想》第五卷中叙述作者的家庭悲剧的那一部分手稿，他感动地说：“这一切全是用血和泪写成的：它像一团火似地燃烧着，也使别人燃烧……俄罗斯人中间只有他能够这样写作……”（巴金《〈往事与随想〉译后记》，《序跋集》花城出版社 1982 年版)没有这一切，尤其是没有热情，格里鲍耶陀夫会在《聪明误》里写出他所热爱的莫斯科吗？普希金会写出《奥涅金》吗？果戈理，且不说他的小俄罗斯自然景色和生活的图画甚至在他的现实的《死魂灵》里，也会创造出那些富于生活气息的科罗皤契加门、玛尼罗夫们和梭巴维支们来吗？一个冷漠无情的人不可能以如此生动的色彩来描写，不可能通过这些与我们如此接近、好像我们生活在他们中间一样的形象来说话!另一个具有巨大才能的人──奥斯特罗夫斯基，如果没有对莫斯科的每一块石头、每一条弯曲的小巷、每一个在大堆破烂垃圾中活动着的莫斯科人的热爱，如果没有他在描写沙皇、末宁家族、布鲁斯科夫家族、他们的妻子、儿女、媒婆等人时所表露的热爱，他会创造出这一个有自己的气息、风习、事务、感情欲望的奇妙世界吗？由于这一点，在他的漫无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