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格象喻与命运变奏的咏叹—论李清照写花词苏涵提要李清照词对花的大圣描写,构成了一个独特的花的意象泉统,在她词中占据特别重要的地位。她词中的花、一方面因与率异人格的交融而具有外柔内刚的特殊性,另一方面却形成了一部与历史巨变紧密相联的盛衷变化的生命之文.她竟是一个独特的“花问”词人。由此,本文试图提供一个认识易安词的新角度。自花间词以其如入“花间”的内容特点与风格趋向奠定“词为艳科”的基础以来,词便常被看作与花的柔媚娇艳有关的一种心绪文学。然而,透过那些“狭深”心绪的表达,我们不仅感受着那种幽渺深约、徘侧艳婉的词人心境,而且看到一个个独特的人格形象,感受着词人命运与社会变迁撞击所形成的人生咏叹。象李清照的写花词,因为与“花”的密切关联,既使我们从一个特殊角度认识到这位婉约词宗所代表的婉约词风的一般特点,又使我们看到一些与“花”的柔弱娇艳迥然不同的蕴涵。在现今被确认为李清照的四十余首词中,竟有三十五首写到花。花这频颇出现的意象,在她词的意象系统里占据了最主要的地位.这位好与花为伴的女词人把她杰出的人格精神及特殊时代背景下种种际遇的复杂体验都潜注于这些花的描写之中,使她成为一个独特的“花间”词人。一、花与卓异人格精神的交融,构成一系列外柔内刚的特殊意象,在气骨“雌化”的时代氛围里,显示了别样的价值在李清照以花所缀连的那条词的长廊里,给人最突出的感觉,是她不象一般的写花词那样,只把花做为美人、美事、美物的比喻体和衬托物,而是突破了世俗意识的一般描写,超越一般词人对花的审美观照,进入一种自我认定的卓绝人格与具有高远神韵的花同化的境界。李清照在词中写过七种有确指的花,其中写梅十三次,荷花四次,菊三次,桂花二次,海棠二次,梨花二次,茶赘一次,几乎全是在人们意识里风韵独特、毫无媚俗之态的花种。司马迁在《史记·屈原列传》中称屈原“其志洁,故其称物芳”。那么,在李清照,并不是简单地把最能引起视觉刺激的花采人词中,而是把意念和理性中与自己的人格追求能够相融解的花撷于笔下,其问的一枝、一境都摇曳着属于李清照自己的那一片“风月”。这,既是为了寄情写志所作的有意选择,更是人生体验、人格追求与自然之花的无意契合。她有一种特殊生活环境中对花事的异常敏感。梅花尚未大开,她就关注着“江梅些子一44一破,未开匀”(《小重山),梅花刚刚落英,她又怜惜“晚风庭院落梅初”(《烷溪沙});而一夜风雨更是牵系着她对花儿命运的关切。以《如梦令》为例:昨夜风跪雨骤,浓睡不消戏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疫。这首词表现作者惜春伤花的情感。然而,任何情感的形成与抒发,无不是人对自身的生存状态所作出的反应。因此,“风疏雨骤”之后的“海棠”花,就不仅仅是引发作者哀伤情绪的一种外物,在此,海棠花的生命遭际与人对自身命运的意识已经同合。也就是说,作者是在听着“昨夜”的风声雨声时,借酒浇愁,才“浓睡”而去的,这“浓睡不消残酒”的背后,便有着对生命虚度的现实状态的反映,或者对未来生命摇落的隐优。这一点,正与海棠花在“风疏雨骤”之后“绿肥红瘦”的那种生命状态沟通,花的生命状态成为人的命运状态的象喻。因而,在她对花事的敏感里,我们体会到的并不是婉约情感所能说明的一切。就在这种花事与人事敏感交应的基础上,李清照借大量花的描写反复地表现她杰出的人格追求,通过花与人格的认同,肯定自己的生命价值。我们看到,做为最具有东方式大家闺秀典雅风范的李清照,却因为先天秉赋的迥异于俗,才情心志的超然于群,以及传统文化中儒家人格精神的影响,自然突破了一般闺阁女子所具有的柔弱、顺从、被动的人格规范,不仅具有热烈浪漫的情感特点,而且强烈地、自觉地追求着逸尘绝俗、高洁自守,孤芳自赏的君子人格的自我完善。于是,那些风韵气质压倒群芳的花,才在这种生命之气的酝酿之中,显得格外夺人心目。她特别祟尚梅的风韵气质,故词中写梅也最多。她欣赏“柳眼梅腮”(《蝶恋花》),“玉瘦香浓,植深雪散”(《玲人娇》)的形象里蕴涵的诗情,更能体味出“不知酝藉几多香,但见包藏无限意”(《玉楼春)})的神韵。她的一首《满庭芳》云:小阁藏春,闲窗锁圣,画堂无限深幽。篆香烧尽,日影下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