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4-2009ChinaAcademicJournalElectronicPublishingHouse.Allrightsreserved.http://www.cnki.net2006年7月宁夏社会科学No.4.Jul.2006第4期(总第137期)SocialSciencesinNingxiaGen.No.137论汤显祖“情”之哲学的文艺思想刘军华(陕西师范大学文学院,陕西西安710062)摘要:汤显祖在其诗文创作中不仅探讨了至善之情对于不合自然人情的封建之“理”及框范人情感传达的作文法度的超越,而且通过对作家应达到的心灵境界的认识,指出作家在创作表达上应如何突破写作规范的限制,找到为文之道,游刃有余地以各种文体传达情感。关键词:汤显祖;诗文;文艺思想中图分类号:I206.2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002-0292(2006)04-0160-03“情”的至善性汤显祖生活的时代正是明代各种社会思想纷呈争斗之时,心学之盛,以及伴随心学再度兴起的禅悦之风,使士大夫的追求由外部世界进一步转向内心世界,在“天理”压抑下的“人欲”与情感奔泻而出,形成了一个波澜壮阔的荣情浪潮。深为汤显祖敬爱的李贽在《焚书·读律肤说》中说:“盖声色之来,发乎情性,由于自然,是可以牵合矫强而致乎?故自然发乎情性,则自然止乎礼义,非情性之外复有礼义可止也。”[1]123李贽从自然人性的角度认为情本善。尊情论者们认为,情是一种生命力、凝聚力,或曰生命源,它弥漫于宇宙万物,是产生奇篇杰作的动因。汤显祖更是这股崇情浪潮的弄潮儿,他在吸收了同时代人对情认识的成果和其对“有情天下”的实践,形成了他对“情”的独特认识。“情”是汤显祖人生哲学的核心,也是他文艺思想的核心。汤显祖突破了“原本六经、根极理道”的传统文学观,给“情”以艺术的本质与核心的地位。他在《耳伯麻姑游诗序》中说:“世总为情,情生诗歌而行于神。天下之声音笑貌大小生死,不出乎是。”[2]1050世间万物皆为情而生,为情而动。艺术是情的产物,抒情就是艺术的本质。那么,“情”从何而来呢?汤显祖认为它是人与生俱来的自然天性。他在《宜黄县戏神清源师庙记》中对“情”作了这样的解释:“人生而有情。思欢怒愁,感于幽微,流乎啸歌,形诸动摇。或一往而尽,或积日不能自休。盖自凤凰鸟兽以至巴夷渝鬼,无不能舞能歌,以灵机自相转治,而况吾人。”[2]1127情是人与生俱来的自然本性,是天地赐予人的禀赋。自然的这份赐予是人及万物生命的“灵机”,没有了它,天地万物一片死寂,甚至“凤凰鸟兽”、“巴夷渝鬼”也不例。他在《调象庵集序》中又说:“万物当气厚才猛之时,奇迫怪窘,不获急与时会,则必演而有所出,遁而有所之。常务以快其芦结,过当而后止,久而徐以平,其势然也。是故冲孔动健而有厉风,破隘蹈决而有潼河。已而其音泠泠,其流纤纤。气往而施,才距而安。亦人情之大致也。情致所极,可以事道,可以忘言,而结有所不可忘者,存乎诗歌序记词辨之间。”[2]1038可见,人情一旦郁结,便如自然之风、水受阻一样,会破隘、蹈决而出,直至郁结处通畅无阻了,才能安定、祥和。艺术就是一种缓释郁结人情的绝好方式。这里又见出情的第二特性:即需要缓释、抒发,情的通顺是人的必然要求。汤显祖在《耳伯麻姑游诗序》中这样描写情感的社会作用:“因以詹荡人意,欢乐舞蹈,悲壮哀感鬼神风雨鸟兽,摇动草木,洞裂金石。”[2]1050情在不知不觉中陶冶人的情性,并且能惊天地、泣鬼神。在《宜黄县戏神清源师庙记》中他把戏曲的社会作用作了更为详尽的描绘:“使天下之人无故而喜,无故而悲。或语或嘿,或鼓或疲,或端冕而听,或侧弃而哈,或闷观而笑,或市涌而排,乃至贵据驰傲,贫窗争施。”[2]1127人人生而皆有之情被文艺传达出来之后,便有了普遍的感染力,能使人在不自觉中忘记许多外在的顾忌,率性而动,情感的教化作用也可以在人情的欣悦中不期而至:“可以合君臣之节,可以挟父子之恩,可以增长幼之睦,可以动夫妇之欢,可以发宾友之仪,可以释怨毒之结,可以已愁债之疾,可以浑庸鄙之好。”(《宜黄县戏神清源师庙记》)[2]1127收稿日期:2006-05-15作者简介:刘军华(1971-),女,天津市人,陕西师范大学文学院讲师,主要研究方向为元明清文学。—061—©1994-2009ChinaAcademicJournalElectronicPublishingHouse.Allrightsreserved.http://www.cnki.net可见情无所不能,不仅可以使人优游于美的境界,同时令人在美的享受中得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