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雨》“窗”意象的文化解读第2页《雷雨》“窗”意象的文化解读《雷雨》是曹禺先生的名作。在剧作中,作者用了许多蕴含象征隐喻意味的原始意象符号,如雷雨意象、死亡意象、出走意象等。“窗”在《雷雨》中多次出现,因其蕴载了作者情感及人物命运和剧作主题的众多内容,从而使之具有了特殊的象征意义,并成为《雷雨》整体意象的有机组成部分之一。从文化象征的角度来说,“窗”意象与“门”意象属于同类意象体系。“门”是一个出入口,“象征着两种状态,两个世界,已知和未知,光明和黑暗,财富和贫匮之间的出入口。它开向一个神秘的世界。但是,门具有动态和心理的意义;因为,它不仅表示出入口本身,而且还请你跨过它。它邀请你进入另一个世界⋯⋯”(《世界文化象征辞典》,第616页,湖南文艺出版社,1994)在宗教中,“门”的象征意味非常浓。基督教中,荣耀的基督本身就是门:“我是门,凡从我进来的,必然得救。”(《约翰福音》第十章)从象征意义上看,人们通过“门”,常常会达到从世俗领域向宗教领域的转变,如中国神话故事中的鲤鱼跳龙门便是如此,跳过龙门便意味着地位、环境、人格乃至人生的改变。按神话原型批评理论,“门”作为一个原始意象出现在隐喻作品中,便会唤醒人们心中关于它的这些原始记忆,即“门”所蕴含的到达或关闭给人们带来的希望与绝望等情绪,因此,第4页就再掉在冰川里,冻成死灰,一生只热热地烧一次,也就算够了。”这一点与她“雷雨”般敢恨敢爱的个性有关。也只有她才最深切地体会到这个家庭的专制与黑暗,能感受到这屋子里的足以把人闷死的“死气”,闻到“家具都发了霉”的朽烂的气息,因此,也只有她敢于做出“开窗”这一反抗的举动。然而她的反抗在周朴园峻厉的家长制面前仍显得无力。在第一幕和第二幕中,被蘩漪两次打开的窗户都在周朴园的命令中重新关上,第三次,当外界的风暴吹开窗户时,他又一次叫周萍“把窗户关上”,理由是“你的生母永远喜欢夏天把窗户关上的”(着重号为笔者所加)。其实,这只是一个借口。“关窗”这一举动与其说是因侍萍而起,倒不如说是周朴园下意识中怕外界的新事物新思想进入到家庭中,从而瓦解他所建造的“最圆满,最有秩序的家庭”,使家丑外露,进而动摇自己在家中至高无上的话语权力,动摇自己在社会上有头有脸的地位。因此,对于周冲的平等思想,对于蘩漪的“疯”,对于周萍的没有节制的“荒唐”,他都竭力地压制,让这个家仍保持表面的太平和秩序。侍萍的突然出现打破了他维持已久的“圆满”和“秩序”,使他深怕这从外面闯入的人会勾起旧事,会引起“闲话”,会毁掉他苦心经营的道德城堡,从而使他及他的家庭在社会上无地自容。因此,他要疯狂地维护、压制,甚至扼杀自己和家人的第5页情欲,以此维护他所要的合乎社会规范的道德秩序。“关窗”便是他这种心态的最直接的表现。耐人寻味的是,执行“关窗”命令的偏偏是犯下双重罪孽的周萍。在这个家庭中,他饱受了父权的压抑之苦,曾有过愿父亲死,“即使犯了灭伦的罪也干”的冲动,但他无疑是软弱无力的,父亲的威严及他所受到的教育迫使他逐渐放弃了仇恨,认同了父权和旧秩序。他要蘩漪“听父亲的话”,要她记住“你是冲弟弟的母亲”,不许蘩漪在父亲这样“体面的”家里说那些“疯话”,明确表示“如果你以为你不是父亲的妻子,我自己还承认我是我父亲的儿子”,向父亲说明自己“一时的荒唐”,并且保证“事情就会过去的”。这无不表现出他的原罪感以及内心的懦弱和恐惧。也正因为如此,使他最终放弃了对父权的反抗,甚至也操着和父亲同样的话语,要蘩漪“上楼去”,骂蘩漪“怕是真疯了”,明显地表现出对于父权及旧秩序的认同和皈依。他是剧中最具悲剧性的人物,因而也最能表现作者对这些如“泥鳅”、如“马”般“愈挣扎,愈深沉地陷落在死亡的泥沼里”(曹禺语)的人们的悲悯情怀。相对于周公馆来说,鲁家的“窗”指向另一种象征──情欲和罪孽。在莎士比亚的剧作中,情人之间的偷情或恋人之间的爱意表达常常会通过窗和阳台来表现;《红与黑》中的于连也是跳窗而入,去完成他对女人的征服的。可见,窗如果第6页和门一样成为人们交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