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是吾乡(任益民已校) 何处是吾乡 有人说。“中国正在变成由无数个雷同城市组成的国家,我们的故乡正在沦陷。” 放眼四处,钢筋水泥的森林在扩展,绿色的栖息地却无处容身。我们身在高楼林立的城市,心却逐渐成了某种意义上的断井颓垣。于是,没有泥土的芬芳滋润肺腑,没有树木的翠绿安抚心田,看着故乡逐渐沦陷的我们早已找不到童年放风筝的那片草地,只能迷失在这一片灰暗里,寻找回家的路。 木叶萧萧,乡路迢迢。人类对故乡的思念是亘古不变的情感。海子说:“我要在故乡的天空下,沉默寡言或大声谈吐。”然而当我仰望天空,我看到的是高楼中间狭窄的灰暗的天空。这不是故乡的天空,记忆中故乡的天空是广阔而蔚蓝的,正如故乡的记忆。但是古老的麦客已被收割机一茬茬收割殆尽,麦田里也被农民安置房占据,广阔的平地早已成为了一种奢侈,我还能奢望什么呢。但求城市不要吞并了所有的乡野,还能留有一隅给我这样顽固的人怀想过去。 所幸的是,我看到了一个人的努力。王澍去我们每个人的梦里捡拾一片片青砖黛瓦,将瓦园修筑在每个人对故乡的思念里。他设计建造的中国美术学院象山校区将主角的位置让给了自然,建筑只是退居舞台的角落,作为点缀与陪衬。在王澍的建筑面前,每个人都嗅着几分故乡的气息。那些砖瓦承载了故乡最后的记忆,以新的方式归来。 我相信是西湖以自然的厚实与淡雅涤荡了王澍的心灵,给予了他这样的灵感。于是我们看到,故乡沦陷的过程并不是毫无还手之力,虽然这抵抗过于微弱,但给予了我们希望。于是我们看到,更多的有识之士正在醒来,对于故乡的呼唤愈发清晰。 当我走过象山校园,走过城市绿肺,我感到故乡离我不远。虽然如今我仍只能在楼顶放风筝,但我看到,春天已经来了,风偶尔吹来泥土的气息,将风筝也吹得很高。我梦见我站在所有人的故乡苏醒的原野上,春风拂面。此处便是吾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