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的花一滴水珠,在阳光的关怀下,悄然从雪山之巅滑落。涓涓清流偷偷摸摸溜进,沱沱河的干流。入海口的三角洲中淹没了多少扬子江的沙砾。从一滴平凡而又细腻的水珠,进化为一股清冽又不失独立的溪流,最后汇入大海,宽阔,厚重,波澜不惊中又蕴含着惊涛骇浪。一个人当他还是一个可以自我的人的时候,在拥有随时可支配可控制的温室中,他选择扬帆逐浪。仿佛万舸争流,远到望不见尽头的对岸倒映着灯火的阑珊处方是可信赖的避风港。每当,海平面渐染上流动的红,新的一天又开始了。揉揉惺忪迷茫的睡眼,四周都是新展开的船帆,他,同任何一个晚起的行者别无二致的抓紧着展开自己的新帆,追赶着。风平浪静的日子总是少数,海迷离得没有边界,海上的日子看不到尽头。巨浪?碾压它;狂风?改变航向!在风雨中前行,与惊涛骇浪并肩。这小小的帆船儿,随波流,随风行,重复,一天天,一月月。这并不是祖祖辈辈留下的遗产,这是他选择的生活。不,这并不是他想象过的未来,这太孤独了,乏味随处可见,但,这是真正的海上生活。他所仅有的最后一点理智消磨在一夜夜无边的寂寞中,远处的渔火不是自己的,天涯之遥,也远看不到温室残存的微光。有时,他也会刻意在脑海中回想历历在目的以往,却发现脑子里空虚得发黑,唯有一片同样不见边际的恐惧。从决定丢弃这一切的时候,便开始遗忘,从遗忘之初便开始怀恋,而怀念意味着,已失去。 他,慢慢开始适应这里,开始妥协着与理想背道相驰的生活。一个人的日子里,从行礼箱里拿出潮得发霉的床单,放到甲板上的阳光中晒一晒,寂寞的咸风吹过,夹带着的海水珠子,抓住粗糙的纤维,挂在床单上,满满的的甜腻,一丝若有若无的温室问味道重新袭上心头。帆,只拉开到一半,这样即使起风的日子也不会有太多的波澜,悠悠地。饿了,拿出用折断的桅杆简易制成的垂钓杆,用上次剩下的饭菜作为鱼饵,考验耐心的垂钓开始了。金枪鱼是不会有的,小鱼小虾倒是常来光顾,只是总也吃不饱。直到粼粼的波光推出蓝丝带的舞台,他才悻悻作罢。海上没有夜生活,就像昨晚没有夜生活和前晚没有夜生活一样。今日又同任何一个往常一般过去了。在临睡前,他一般,假如记忆力还尚可的情况下,会在一条绳上打下属于今日的结,但有时也真的会忘了————即使这是他一天中最有价值的事,所以至今为止,对于这样的生活已经持续了多久,他并没有概念。但他还有另一个办法,在这个小帆船的船尾的救生圈顶端有一个小小的家庭,从鸟爸爸还是宝宝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