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竹好惊眠》阅读附答案 爆竹好惊眠 天有些阴沉,间或落下一两粒雪籽。地上却暖洋洋的,村子外,到处是匆匆的步履。老祠堂里的鼓声擂得山响,十里八乡清楚可闻;井台边,时而传来杀猪宰鹅的声音;磨豆腐、蒸米饼、切糖片……忙碌的声音日夜在老屋里喧响。“大人操心没钱,伢子操心过年”有按捺不住的伢子,将新年的头一颗爆竹帅上半空,人间的欢乐便送到九天云霄。 在名目繁多的乡村过年习俗中,爆竹历来扮演主角:三十祭祖、除夕封门、初二接女婿、初三唱大戏、十五迎龙灯……哪一样都离不开它高亢的开场。乡人放鞭炮除了渲染节日气氛,更主要是用来祈福:在爆竹身上,寄予着农家的期盼——爆竹的响亮或喑哑,是农人预测一年财气、运气、福气的征兆。有联为证“燃几声爆竹,把穷鬼轰开;烧数根文香,将财神引来。”许多乡村懵懂少年,后来变得成熟以至老成持重,爆竹是一个重要的推手。 最值得一提的是大年初一的开门爆竹。 儿时,每每除夕年夜饭后,父亲便独自从灶膛里铲出炭火,装进瓦钵,轻轻盖上铁丝火罩,尔后将开门爆竹放在上面,让幽幽的火,久久地焙。此时,父亲的脸专注得像幅木刻。有一个除夕,烘着的鞭炮忽然燃着了,噼噼啪啪转眼一挂鞭炮化作一屋烟雾。因之,全家人默默无声地度过了一个年夜,接着便又担惊受怕地捱了一年光阴。 家穷,又想廉价买好货。有种俗称“鸡婆带鸡崽”的鞭炮——一个大的带一群小的,燃放时声音怪怪的,像在叫“隔里隔壁穷——隔里隔壁穷——”邻人不乐意了:“大过年的,怎么来咒穷我们?!”以后就没敢再放这种鞭炮,可日子仍然过得喘不过气来。每到年终分红时,一家人谁也不愿到队部去瞅一眼。与我们同住一幢老屋的义道公、驼背伯,家景比我们稍好些,都向着我们。又到过年时,驼背伯说:“咱们三家的爆竹合放吧?”母亲是个明理人,怕沾人家的,迟疑了。义道公说:“三根稻杆搓成一根绳,结实哩;三户人家夜抱成一团,人多接得起大福大贵。”果然,这一年的炮仗震得山响。尽管这年的光景也没见得好到哪去,但他们怜贫恤穷的举动,至今仍让我念念不忘。 在我们这个三百多户人家的村子,燃开门炮的时间也是有规矩的。尽管没有成文,但哪个敢贸然冲撞?有一个年夜,村头狗生家的大儿子肚子疼,家人在屋里急得团团转,眼瞅着人痛得死去活来,熬到三时,才敢点着鞭炮,抬上病人直奔公社医院,后确诊为急性阑尾炎,晚半点钟就没了。村里的老辈人都说:“祖宗菩萨坐得高——这不?没事!” 开门炮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