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谈解读作品的深层结构——主要以《祝福》为例湖南省常德市桃源县第二中学董成亮深层结构分析的客观基础是作品本身的内容关系,而内容之间得以发生某种关系,其前提是相互之间存在着一定的联系。那种联系了作品所有内容而使其共在的,笔者称之为情境。《孔乙己》的情境是“酒事”。作者正是用一个酒字联系起了文本中所有的人和事。卖酒与喝酒、站喝与坐喝,全在“酒事”中。《诗·卫风·氓》的情境是“交往”。氓与女是交往的双方,“总角之宴”、青春之恋与结婚成家是交往的三个阶段。朱自清《荷塘月色》的情境是“赏景”。人与景同在“赏景”中,眼前之景与神思之景因赏景而依次展现。就像语境对于语词的组合关系具有选择作用一样,情境对于内容的组合关系也具有类似的作用。例如,当我们对《孔乙己》的内容有了一个整体性的把握,将其情境标示为“酒事”之后,就将以“酒事”为视点观照各色人等,分析其组成。发现按照他们在“酒事”这“一出戏”中所“扮演”的“角色”类型,可以作二次分类。第一次按商业关系可划分为卖酒者与喝酒者。第二次按阶级关系,卖酒者又可分为掌柜与伙计;喝酒者还可分为穿长衫坐喝、穿短衣站喝和穿长衫却站喝三类。这就从整体上构成了以酒为核心的轴心式结构,清楚地显示出内容要素间的关系是两极对立。在这个格局中,孔乙己成了多余人。而孔乙己的人生遭遇,则是理想与现实在坐喝与站喝上的错位与悖逆的过程。从上例可以看出,由于情境的这种选择作用,一旦有了切合的标示,结构分析便有了明确的界域。这就避免了分析的盲目性,使接下来的分析有路可循。准确把握作品的“情境”,其必要性固然在于它所具有的重大意义——是结构分析中不可或缺的一环——但其迫切性却在于作品解读的现状了:那就是一般对于文本内容的整体性认识,不是容易流于宽泛,就是容易流于偏狭,甚或两错兼犯。例如,《诗经·卫风·氓》,一般定位于“弃妇诗”,以此看待“氓之蚩蚩”与“尔卜尔筮”,就成了一种欺骗,而“氓”的其他表现也都是负心之举。这就流于偏狭,罔顾了“氓”“女”二人的身份地位以及长期交往经历中的对等关系。把一首具有厚实内容与深刻启迪的作品简单地做了某种观念的图解。再如,对于朱自清《荷塘月色》的内容属性,一般的认为是“写景抒情”。这首先是过于宽泛,因为“写景抒情”就通常的说法而言,也有见景生情、缘情写景、借景抒情三种。然后认为行文过于枝蔓,最好只保留三至五段,其他大部可以删去,就又滑入了偏狭——以“借景抒情”要求文本了。文章某些段落在选入教材时曾长期被删,一般教学时也只把三至五段作为重点,就是这种见解的反映。其实这是一篇典型的赏景遣怀的美文,真切地表现了作家的审美个性,并完整地展现出赏景的审美过程。是我们对学生进行审美教育的不可多得的范本。它的每一个段落都是文本的有机组成部分,不是可以随意删除的。那么,如何避免宽泛与偏狭,准确地把握文本的内容属性,也就是确认情境呢?1首先要认识情境的特性,它是对于文本内容属性的整体性把握。所谓“整体性”,就是对于文本的所有内容都是周延的。换言之,文本的内容无一不在情境之中,如有例外,则只能说明概括不准,必须重新把握标示。其次,要清楚情境的形态。作为作品所有内容结构上的纽带,情境是共在的事件,而不是共有的内涵。再次,要注意文本中(包括标题)的某些词语与具体内容特别是主要场景或事件的关联。一旦发现联系紧密,便是寻找合适事件(情境)标示的线索。下面,笔者以鲁迅的短篇小说《祝福》为例具体说明。先要将文本从头至尾浏览一遍,以获得一个整体的印象。一遍看下来之后,我们就会发觉,“祝福”是绕不开的一个关键词。文题是“祝福”,首尾写“祝福”,中间几次写到“祝福”;但也有不是写“祝福”的。显然“祝福”是全文的一个主要内容,但它又不足以涵盖全文所有的人和事因而不宜作为全文的情境。不过由于它与其他内容关系密切,可以考虑作为寻找情境的线索。要把“祝福”作为寻找情境的线索,就要回到“祝福”本身,弄清它与文本其他内容的内在联系。关于“祝福”,文本有如下的表述:“这是鲁镇年终的大典,致敬尽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