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张有着矿石般和猎人般粗犷特征的脸;石岸般突出的眉毛,饿虎般深藏的双眼,颧骨略高的双颊,肌厚肉重的润脸……他一双火力十足的眼睛不看别人,只盯住手中的香烟,饱满的嘴唇铁闸般紧闭着,里面坚硬的牙齿却不断地咬着牙帮骨,左颊上的肌肉鼓起一道棱子。 五年前花白的头发,即今已经全白,全不像四十上下的人;脸上瘦削不堪,黄中带黑,而且消尽了先前悲哀的神色,仿佛是木刻似的;只那眼珠间或一轮,还可以表示她是一个活物。她一手提着竹篮,内中一个破碗, 空的;一手拄着一支比她更长的竹竿,下端开了裂:她分明已经纯乎是一个乞丐了。 罗中立《父亲》 父亲古铜色的脸记录着烈日的曝晒和风雨的吹打,条条车辙似的皱纹刻印着艰辛的劳作和岁月的沧桑,柴耙似的双手到底种出多少金灿灿的粮食,半碗浑浊的茶水映照出父亲干裂的嘴唇,仅剩一颗牙齿的嘴巴,这一辈子究竟吃了些什么?是多少蜜糖 , 还是多少黄莲?凹陷的眼睛里没有怨恨,没有悲伤;只有憨厚,只有慈祥,只有深深的企盼和对美好生活的憧憬。我似乎能听到他沉重的喘息,看到他暴跳的青筋、奔流的血液,嗅出他特有的烟叶味和汗腥味,感到他的皮肤的抖动。父亲,我们的父亲!他,中等个子。方正的脸,一头浓密的黑发又粗又短如同剌猬,让人感到不怒自威。额头上依稀可辨的皱纹,也许是他年纪不大却阅历较多,涉猎较广的证明。眉宇间,细长的眼睛充满了生命的活力和诱人的魅力,眼光时而犀利如 X 射线,仿佛能看穿人的五脏六腑;时而情如水,似乎积聚了全世界的温情。适中的鼻子如同一块凸出的磐石,而 " 磐石 " 右边的一颗形似顿号的黑痣,正好像是他那平常总像一扇大门那样紧闭着的嘴的一个忠诚的卫士。 “ 唔啊,好香!”一阵香水味扑鼻而来,定神一看,远处走来我们班的臭美大师——程小飞。他留着三七开分头,头上锃亮,就像狗刚舔过一样,平时他总爱“摇头晃脑”地展现出“安在旭”的风姿,如果周日到校,你会发现他的头发贼亮贼亮的,那是因为他喷的“亮发素”太多了。怎样,你说他臭美不臭美?“ 臭虫”(外号)的头发像鸟窝,黑乎乎的脸被正往下流的汗水冲出一条条小白沟,脖子上的泥垢厚厚的,远远看去像带了几个黑项圈,再看看那双球鞋,本来的白色被泥土和汗渍弄得面目全非,散开的鞋带还踩在脚下,更令人难以容忍的是他浑身上下还散发着一股恶臭 .神学院里有一个可恶的神父尽找我麻烦,因而我连他所教的拉丁文都讨厌起来。他有一头平滑而油亮的黑发,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