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访 70%的未知生命植物学,把山野的情怀带回城市生命的演化不曾停歇,它们会改变、迁移、协同、趋异……我们可能听说,或是在文字、图片中见到过许多生物,但当它们真实地出现在你面前时,生命生生不息的脉动,以及它们背后闪耀的演化之光,便如同清晨山顶的大风,飒飒冲撞着灵魂。为了寻找红豆杉,我和讨论所的老师一起,驱车从云南西南部的高黎贡山南麓,穿过怒江、金沙江,越过乌蒙山,跨过整个四川,最终到达陕西,沿途探访了许多森林。在大部分地方已经无法再找到这种古老的大树,它们早已被盗伐洁净,有的森林里还能看到红豆杉的幼苗坚韧地生长着,令人唏嘘。最终,我们在四川一处偏远的熊猫保护区中发现了一棵红豆杉古树,要数人才能环抱,我舍命仰起头仍无法看见它的顶点,周围是植被茂盛的高山谷地,落叶在我脚下沙沙作响,那一刻我也许一生都无法忘记。2024 年冬天,在云南红河的一个少数民族集市上,我发现苗族山民在出售几株天南星属的植物。天南星属植物是我的心头肉,我在自己的花园中就种植了不少,但这一种却是我从未见过的,于是把它买了下来。我把这种植物的照片发给一个朋友,他是国际天南星学会最年轻的成员,对天南星属的植物分类学很有讨论。朋友认真对比了标本馆中的模式标本,兴奋地说:这不是凡品,是消逝已久的屏边南星(Arisaemapingbianense)!屏边南星恰好是我们的老师一中科院昆明植物讨论所的李恒教授 20 世纪命名并发表的,但此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或采集过。我把买来的几株屏边南星小心翼翼地种在花园里,冬春时节,它们开出绿色的妖艳花朵,我还从尚未脱落的红色果实中剥离出 5 粒种子,经过低温处理后播种,后来全都成功地发芽、生长。这些年,我结识了越来越多的同道中人,他们来自天地海北,喜爱的生物类群也全然不同,但都对自然有着特别的热情,喜爱扑在荒野里寻找梦寐之物,每每两眼发光,不知疲倦。其中一个朋友全心讨论隐秘之地的奇妙兰花,脚步遍布各地的崇山峻岭,为了寻找微小如甲虫的大理铠兰(Corybastaliensis),不惜翻越严寒的苍山之巅;为了遇见几朵宝贵的河口石斛(Dendrobiumhekouense),在越南北部山区差点摔下万丈悬崖。另+朋友大学时读的是机械专业,却一心爱上了萤火虫,毕业论文探讨的是城市周边的萤火虫分类学,结果只讲了两分钟就被老师赶下台,成绩可想而知;他毕业后进入中科院昆明动物讨论所,成为一个优秀的昆虫学家,至今仍在讨论盛夏时漫天飞舞的萤火。还有—个朋友是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