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离骚《离骚》开创的“美人香草”情结鲁迅先生有诗曰:“寄意寒星荃不察,我以我血荐轩辕。”这句诗中的“荃不察”出自于《离骚》,荃是一种香草,隐喻君王,而就是《离骚》开创了后世广为流传的“美人香草”情结,恰如汉代王逸《楚辞章句·离骚序》中所说的:“《离骚》之文,依《诗》取兴,引类譬喻,故善鸟香草以配忠贞……灵修美人以譬于君。”《离骚》中出现的香草除了江离、辟芷、秋兰、木兰、宿莽外,还有申椒、菌桂、蕙茞、荃、秋菊、芰荷、芙蓉、椒等,这些香草,一般来说有两种隐喻义。一喻高洁的品质,高尚的情操,用来自指。如“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朝搴阰之木兰兮,夕揽洲之宿莽”,表现自己高尚的品质。二指君王,如“荃不察余之中情兮,反信谗以齌怒”,说明君王不能体察自己的一片忠心。相比起种类繁多的香草,“美人”则简单得多,一般来说也有两种隐喻义:一指贤明的君王,如“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这里的美人就指楚怀王;二以女性的美德来颂扬贤良臣子,如“众女嫉余之蛾眉兮,谣诼谓余以善淫”,这里的“蛾眉”就是美女的代称,指自己被一帮善妒工谗的小人毁谤。屈原在《离骚》中开创的“香草美人”情结,影响了后世无数诗人,比如唐代名相张九龄的《感遇(其一)》中有:“兰叶春葳蕤,桂华秋皎洁。……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还有苏轼的《赤壁赋》中有“桂棹兮兰桨,击空明兮溯流光;渺渺兮予怀,望美人兮天一方”等。值得提及的是,唐诗宋词中众多的以怨妇或女性的口吻来抒发对仕途的向往、失意之情以及感伤身世的诗歌,也源于《离骚》开创的“香草美人”情结。比如唐代朱庆馀的《近试上张水部》(又作《闺意献张水部》):“洞房昨夜停红烛,待晓堂前拜舅姑。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还有唐代张籍的《节妇吟》:“君知妾有夫,赠妾双明珠。感君缠绵意,系在红罗襦。妾家高楼连苑起,良人执戟明光里。知君用心如日月,事夫誓拟同生死。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连宋代豪放派词人辛弃疾的《摸鱼儿(更能消几番风雨)》中也有这样的词句:“……长门事,准拟佳期又误。蛾眉曾有人妒。千金纵买相如赋,脉脉此情谁诉?君莫舞,君不见,玉环飞燕皆尘土!闲愁最苦。休去倚危栏,斜阳正在,烟柳断肠处。”(摘自《语文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