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百年语文教育变革看语文教育的本质语文学科从它1904年独立分科到今天也不过百余年的历史。可是这百年却不同寻常,是人类社会,更是中国社会最为动荡、变化最为急剧的百年。社会的重大变革、起落,必然反映在教育上,特别是语文教育上。现代语文的百年变革打破了中国几千年的、相对稳固的、对于封建统治来说是富有成效的封建旧教育,变革为近现代的资产阶级教育,社会主义的当代教育。在这个过程中,人们一直对“语文是什么”进行着探究,但似乎直至今日也还没有给出令人满意的结果。一近代社会是中国被帝国主义列强用坚船利炮打开国门,中国人民一方面不屈不挠地奋起反抗,一方面多方探求民族独立、振兴的时期。然而这又是东方大梦不得不醒的时候。我们的先驱们惊讶地发现,曾经强大的文明古国已经远远地被西方社会抛在了后面。西方的物质文明,科学技术令我们瞠目。他们认为,西方之所以强盛,是因为它们有先进的政治、经济、教育制度,中国之所以衰败,是因为中国的封建专制的政治和教育制度腐朽落后。比如梁启超就说“中国之衰乱由于教育之未善”。认为只有向西方学习,我们才能改变落后挨打的被动局面,国家才能改变贫弱的面貌而走向强盛。他们猛烈批判封建教育的科举、八股是“锢智慧”、“坏心术”、“滋游手”,他们兴办新学堂,创办时务报刊,制定新学制,倡导白话文运动,培养“经世致用”人才,把教育当作治弱医贫的武器,把兴学校、开民智作文救治中国的药方。而新文化运动的先驱们几乎无一例外地都具有全盘西化的观念。判断一个民族文化的优劣,往往是以物质文明的发达程度为准绳的。当一个国家科技发达,物质文明先进时,他的文化也被认为是进步的、优越的,而当他的科学技术落后,国家贫弱时,其文化也被认为是落后的,这似乎是无可辩驳的法则。所以我们认同西方,加速西化步伐就是情理之中的事了。同时,我们这个民族在理论形态上一贯重感悟,重形象,连深邃的哲学理念都要用寓言、故事、图像的方式呈现,而不像西方那样,具有强大、完整的理论体系和逻辑力量。中西文化的这种巨大反差,和我们科学技术、物质文明的落后,导致了我们对自己民族文化的否定。曾经的泱泱大国,世界的中心、主宰,顷刻间土崩瓦解,一下子变得不自信,甚至是妄自菲薄了。我们开始对西方朝圣般地亦步亦趋。当时的思想先驱们认为,要救国只有向西方学习,改变中国贫弱的地位的首要任务是改变就教育制度。更何况我们的旧教育,在相对封闭的环境下越来越暴露出它的弊端与腐朽,封建教育日益“阻碍了我们在智力方面和物质方面的发展”,不仅仅是缺乏生机与活力,而是阻碍了社会的进步。所以对它进行摧枯拉朽式的摧毁和清算是时代发展的必然。我们没有其他参照系,在这个地球上只有西方是我们的榜样。二1902年—1904年“壬寅—癸卯学制”就是学习西方的产物。在这一学制下,“中国文学”正式单独设科,有了自己的学科宗旨和要求。(语文独立之时的名称是“中国文学”,而它并非现代意义上的语文课,而是相对于当时设立的“外国文学”而言的一个科目。“中国文学”实际上包括了“习字、文章、文学”等内容,既不纯属文学课的内容,也不同于后来的语文课内容。)但骨子里的封建内核还没有剔除。是啊,几千年的传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废止的,其顽固也好,强大也吧,它的巨大惯性也使它具有相当的生命力。辛亥革命后,在蔡元培主持下,改为“壬子—癸丑学制”,用1资产阶级的政治学说来代替“忠君”、“尊孔”、“读经”的封建教育思想,完成了教育由封建性质向资本主义性质的过渡,教育性质发生了根本改变。作为独立成科的语文,开始有了自己较为明确的任务,语文教学开始从服务他科转向语文本身,即“通解普通语言文字,略解高深文字”,“作简易实用之文”,“能自由发表思想”,语文教育开始注重“应用”,语文的应用工具性作用成为这个时期的语文观。而且学制、班级授课等一系列改革都是西化的结果。在急剧的政治思想和社会斗争中,资产阶级的启蒙者们为了开启民智,更广泛地宣传新思想,急切需要更广泛地普及教育,而普及教育的障碍就是文言。文化思想运动的领袖们认为摈弃文言,采用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