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载后可任意编辑一头宝里宝气的猪一头宝里宝气的猪 吴昕孺,本名吴新宇,湖南长沙人,1967 年生。中国作协会员。出版长篇小说《千年之痒》、中篇小说《牛本纪》、短篇小说集《天堂的纳税人》、长诗《原野》等二十余部,现为湖南省作家协会老师作家分会常务副主席兼秘书长、湖南省诗歌学会副会长、湖南教育报刊集团编审。 “宝里宝气”,是我养的第一头猪,也是我家养的最后一头猪。它的名字是我给它取的。 中国南方的农家,无论贫富,总会有一间独特的“披厦”,主要用来养猪 。当然,这个房间的用途很复杂,比如我外婆家的披厦,除了猪栏占了大部分,里面还有一个比较大的鸡埘;而我家很少养鸡,猪栏房的西内墙下放了一口大缸,缸上搁着两块木板,这是农家常见的厕所。外婆家的厕所也是这样,不过不在室内,而是在猪栏房外面的墙根下,三面用牛毛毡围着。围得并不严实,冬天风大,吹得屁股痛。 猪享受与家庭成员差不多的生活待遇,有专门住的房子,每天吃的都由家庭主妇送到槽里。猪食在南方也有一个专用名称:猪潲。猪屎的臭气,猪潲的溽味,猪身上的腥膻之气,是一个农家的标配。不管你家窗户上是糊的报纸还是贴的玻璃,不管你家晚上是点油灯还是用电灯,猪永远是农家日常风物、风俗、风味的一部分。 然而,人最瞧不起的也是猪。小时候,我们被大人罵得最惨的一句是,蠢得做猪叫。大人互骂,说某某不要脸,“毛深皮厚”,说某某不勤快,“好吃懒做”,话外音都是:像猪一样。在那些贫寒岁月,猪是一个农村家庭最重要的奢侈物资和经济来源,我们能为猪抱不平吗? 一想,还真不能。 猪的叫声的确是我听过的叫声里面,最蠢的,没有之一。牛叫也不好听,但牛的叫声富有穿透力,能让天地为之震动;猪叫得再厉害,也是扯开嗓门尖叫、干嚎。“好吃懒做”这个词安在猪身上,也不过分。吃了睡,睡了吃,这真的1下载后可任意编辑就是猪的生活。你撒泡尿到石槽里,它们也会跑过来,拱起嘴,抢着吃。可以长到两三百斤的个头,几乎不与人抗争,只要几根木头圈个七八平方,五六头猪就可以在里面挨挨挤挤,一把屎一把尿地终其一生。我从没见过一头越过猪栏,逃跑出去的猪。猪唯一的用途就是被吃,这个特点或许决定了猪在所有动物中,文化缺失,底蕴浅薄,精神萎靡,除了吃它,你似乎无法对它寄予什么期待。 五岁那年的春节,外婆带我到小姨家过年。 我那时长住外婆家。小姨排行老幺,没读过几年书,身高体健,干田里活抵得上一个男人,在水库里一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