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名巧一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人们为了便利,往往会将原本连在一起的土地,划成一块块的,然后按照自己的意愿为其命名,再由那些大人物们划分归属。我所出生的故乡,被人们命名为“扶风”,被大人物们划分为“魏国的领土。”扶风是个穷地方,我出身的家庭也同样潦倒,我对童年唯一的记忆就是饥饿,饥饿的父母、饥饿的乡邻、饥饿的路人,构成了我那段回忆的灰暗颜色。我叫马钧。钧是个计量单位,父母为我取名钧并没有什么微言大义,而是面对残酷的现实提出了一个很实际的希望:家里要能多几钧粮食,那该多好!但这些也仅仅只是不切实际的空想罢了,至少我在长大之前,对“饱”这个字完全没有概念。由于年岁小还不能下地干活,又经常饿着肚子,我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不喜欢跑动、玩耍,也不喜欢跟人说话,因为那些不必要的动作和行为会消耗很多体力,导致撑不到下顿饭的时候肚子里就开始直打鼓,那种前胸贴后背的感觉,现在想来,还是让人难受至极。挨过最困难的年月后,我也长成了一名少年,开始懂得一些人情世故,虽然我依旧不爱说话,喜欢把一切放在脑子里,分析、想象、思考,但那时的我,眼里除了贫弱的家乡和空空的粮仓外,什么也没有。为什么,我的家乡是那么贫穷?大家的生活这么艰难?又有这么多人没饭吃?偶尔听大人们谈起这些事,总是能听见他们说起一个名词――“乱世。”在爹娘的眼里,在所谓的“乱世”中,一切的一切都是坏的,流离失所的难民、饿殍遍野的大地、赤地千里的旱灾、风卷残云的蝗灾、巨浪滔天的水灾、乃至于地震、滑坡、泥石流等等,统统都是由这个叫“乱世”的东西造成的。爹爹说,那些灾害,是上天为了惩罚好战的人类所带来的结果,然而老天无情,在惩罚那些罪人的同时,许多无辜的民众也被卷入其中,包括我们一家在内的乡邻们也是这样的牺牲品,除了憎恨与痛苦之外,别无出路。大多数孩子,都对自己父亲说的话当成一种绝对真理,而我却是个罕见的例外――在反复思考之后,我并不认为父亲说得是对的。依我所见,“乱世”的确是和这个世界的许多灾害息息相关,但它们之间的联系却很微妙,例如,战争会迫使许多人放下农具走上战场,那样导致的直接结果是从事生产的壮劳力大幅减少,同时还要相应的产生大量的粮食消耗,原有的平衡瞬间被打破了,军队一旦缺粮,军官就可能会下令就地掠夺进行补给,于是这个地方会因为缺乏粮食而爆发饥荒。我深信,这个世界是一环扣一环的,任何事物,都不是孤立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那天,我无意中和爹爹随便说了几句自己的构想,很自然的被爹爹耻笑为“胡思乱想”。是么?我在胡思乱想吗?也许在憨厚朴实的爹爹看来,软弱无能的人类,生在乱世过着艰难的日子,是命。毕竟,人是不能选择自己出生在什么样的地点以及什么样的家庭。但我绝不认同,人类是软弱的存在。二家乡的土地很贫瘠,很大一个原因是缺水。等我长到勉强能开始下地干农活的时候,水的宝贵成了我永恒的记忆。水是往低处流的,家乡的村落虽然也是沿河流分布,但是地形并不平坦,大多数人家都住在地势较高的地方,取水还得沿着弯曲陡峭的山路绕下来。这样一来,挑水成了一件让许多人几乎绝望的工作。家里的那条竹扁担,成了我少年时代的一个噩梦,因为长期营养不良,我的身材很矮小,也显得很瘦弱,那两只木水桶在装满水之后显得格外沉重,每次都把我压得气喘吁吁,但即便如此,每天那十多桶的水却是一桶也不能少的――浇灌农作物要水、煮饭要水、洗衣要水、人每天也要喝不少水,不去挑,哪儿来的水?这也成为了我第一次展露出那种才能的契机――仅仅是为了摆脱沉重的挑水任务。从乡邻手中的一本记载了一些木工技艺的书中,我了解到前人曾设计过一种用作从下游引水的工具,只是设计并不完善。那就由我来完善它吧。我如同初生牛犊般,就这样动起了手,当然,父亲斥责我的行为是异想天开,但我真的很想证明给父亲看,有些事,凭借人的力量,是可以做到的。也许我真的在敲敲打打,以及设计改良工具这些方面有着超乎常人的天赋,一个多月后,我真的改良成功了――那架引水的工具,被我取名为“翻车。”父亲看了我的设计之后,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他也许没想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