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愁予诗集116首郑愁予,本名郑文韬,祖籍河北,1933年出生于山东济南。童年随父亲辗转大江南北。抗战胜利后到北京,曾就读于崇德中学。1949年随家人去台湾。1958年大学毕业后,曾在基隆港务局任职多年。1968年赴美,在爱荷华大学国际写作班进修研究,获艺术硕士学位。现旅居美国,任耶鲁大学东亚文学系教授。郑愁予其人其诗都给人一种神秘感。他本人是一个运动健将,但诗中表现的却是一个多情书生;他有着极深的文学修养,但他却毕业于法商学院;他身为现代派的主要干将,但他的诗却处处流淌着古典韵味;他的诗婉约犹如李商隐,但豪放起来酷似李白。郑愁予比较有名的诗作,比如《错误》《水手刀》等,大多都是以旅人为抒情主人公的。因此他被称为“浪子诗人”。对此,郑愁予不以为然,他说:“因为我从小是在抗战中长大,所以我接触到中国的苦难,人民流浪不安的生活,我把这些写进诗里,有些人便叫我‘浪子’。其实影响我童年的和青年时代的,更多的是传统的仁侠精神。”仁侠也好,浪子也罢,总而言之,“不是常常回家的那种人。”也许正是仁侠精神和浪子情怀的结合,才使郑愁予的诗有如此动人的艺术魅力。【火炼寂寞的人坐着看花】焚九歌用以炼情燃内篇据以炼性炼性情之为剑者两刃而炼剑之後又如何就炼炼火的自己吧炼自己成为容器不再是自己而是大实若虚此所谓炉火纯青是容飞鹅即兴闯入过瘾而不焚身【佛外缘】她走进来说:我停留只能亥时到子时你来赠我一百零八颗舍利子说是前生火花的相思骨又用菩提树年轮的心线串成时间绵替的念珠1莫是今生邀我共同坐化在一险峰清寂的洞府一阴一阳两尊肉身默数着念珠对坐千古而我的心魔日归夜遁你如何知道当我拈花是那心魔在微笑每朝手写一百零八个痴字恐怕情孽如九牛而修持如一毛而你来只要停留一个时辰那舍利子已化入我脏腑心魂菩提树同我的性命合一我看不见我也看不见你只觉得唇上印了一记凉如清露的吻【贵族】别劫去我的忧郁;那个灰色的贵族;别以阳光的手,探我春雨的帘子,我不爱夕照的红繁缕,印做我的窗花,我住於我的城池,且安於施虐白昼的罪名,别挑引我的感激,尽管驰过你晚风的黑骑士,别以面纱的西敏寺的雾,隐海外的星光诱我:你该知道的,那灰色的贵族----我不欲离去,我怎舍得,这美丽的临刑的家居。【当西风走过】仅图这样走过的,西风----仅吹熄我的蜡烛就这样走过了徒留一叶未读完的书册在手却使一室的黝暗,反印了窗外的幽蓝。当落桐飘如远年的回音,恰似指间轻掩的一叶当晚景的情愁因烛火的冥灭而凝於眼底此刻,我是这样油然地记取,那年少的时光哎,那时光,爱倩的走过一如西风的走过。2【生命】滑落过长空的下坡,我是熄了灯的流星正乘夜雨的微凉,赶一程赴赌的路待投掷的生命如雨点,在湖上激起一夜的迷雾够了,生命如此的短,竟短得如此的华美!偶然间,我是胜了,造物自迷於锦绣的设局毕竟是日子如针,曳着先浓後淡的彩线起落的拾指之间,反绣出我偏傲的明暗算了,生命如此之速,竟速得如此之宁静!【度牒】这是故居的园林,石阶向圮废的庙宇今夜你同谁来呢?同着来自风雨的不羁,抑来自往岁的记忆额上新的殿堂已醮起,而哪儿去了我们昔日油纸的度牒我再再地断定,我们交投的方言未改那蒲团与莲瓣前的偶立或笑声中不意地休止啊,你已陌生了的人,今夜你同风雨来我心的废厦已张起四角的飞檐那高悬薄翅的铁马,你要轻轻地摇轻轻地,啊,那是我梦的触须【未题】无声地汇流着,在一一二月的雨天是我们臂上的静脉的小青河一环环的漩涡,朵朵地跳出来跳出你开着南窗的,心的四房室而我底----我正忙於打发,灰尘子常年的座客3以坦敞的每个角落,一一安置你的摆设啊,那小巧的摆设是你手制的安闲地搁在,那两宅心舍的,那八间房室【梵音】云游了三千岁月终将云履脱在最西的峰上而门掩着兽环有指音错落是谁归来在前阶是谁沿着每颗星托钵归来乃闻一腔苍古的男声在引罄的丁零中响起反正已还山门且迟些个进去且念一些渡一些饮一些啄且返身再观照那六乘以七的世界(啊钟鼓四十二字妙陀罗)首日的晚课在拈香中开始随木鱼游出舌底的莲花我的灵魂不即不离【媳妇】媳妇儿的家曾是昔日的花轿颤栗了门深柳枝垂的巷子苇帘卷著空堂约好燕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