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石溪《贱羊之死》阅读答案 贱羊之死 沈石溪公羊歪梨是我放牧的这群山羊里的贱羊。贱羊,就是地位最低贱的羊。它一生下来,脖子就向右歪了三十度。三岁了,个头还像一岁的羊那幺大,活像长僵了的一只歪梨。它的毛白里透灰,没有一点儿光泽,稀稀稀稀,就像盐碱地里的庄稼。在动物界,所谓阶级次序其实就是进食次序:地位高的,占有更多更精致的食物,地位低的,只能得到更少更粗糙的食物。每次进入草场,碧绿鲜嫩的草地都被其他羊占据了,它只能啃发黄的老叶子:饮水时,地位高的羊站在上游喝洁净的水,轮到它,只能喝被羊蹄搅混的泥浆。最不幸的是,没有哪头羊看得起它,当然,也没有哪头羊情愿跟它结伴扎堆,它总是形单影只。有一天黄昏,它壮着胆想接近一头名叫灰额头的母羊,可还没等它靠近,灰额头就跳着跑开了。歪梨满脸懊丧,从今,它的脖子歪得更厉害,身体缩得更瘦小了。夕阳西下,我让牧羊狗阿甲将羊儿赶拢来,预备回家。从放牧的嘎秦草场到曼广弄寨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从索桥穿过峡谷,走的是直路,要少走十几里路:另一条是围着山道转一座山,走的是弯路,比较远。我赶着羊群来到索桥边。这是在滇西南一带大山里常常见到的一种简易索桥,狭窄的峡谷两边,拉两根粗粗的铁链,铁链之间铺着竹子算是桥面,两边各用一根藤条编挂,算是扶手,人和牲畜牵强可以通行。索桥全长约二十米,高四五十米,不算特别危险。山羊没有恐高症,我常常带它们走索桥,它们也习惯了。可是,那天傍晚,天空突然由晴转阴,刮起了凉风,吹得索桥直摇摆。无论我怎幺叫卖 ,无论阿甲怎幺龇牙咧嘴地恐吓,头羊二肉髯就是不愿上桥,直着脖子站在桥头,望着乌云翻滚的天空,"咩咩咩"发出凄凉的叫声。头羊不愿上桥,羊群也都赖在索桥边不走。我总不能一只一只地抱过桥去吧。风这幺大,索桥也的确晃得厉害,羊真要在索桥上被晃下去几只,损失就大了。于是,我临时转变办法,准备绕道而行。我刚把头羊二肉髯引下桥,突然,羊群里"咩"地爆响起一声气贯长虹的吼叫。我吓了一跳,扭头望去,嘿,原来是歪梨在叫!它的叫声从来就是萋萎缩缩、平平淡淡的,怎幺突然间吼得这幺精神抖擞了呢?我正纳闷,只见它歪着脖子,挺着胸脯,雄赳赳地从羊群里蹿出来,"嗖嗖嗖"大步走上桥去。几十双羊眼统统被它的举动吸引了,就连头羊也被歪梨的英勇震慑住,长长的羊脸上露出羞怯的表情,缩了缩脖子,静静钻进羊群里了。在我的印象里,歪梨肯定不是傻大胆,恰恰相反,它平常的胆子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