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梦魇,走出黑暗这段时间经常莫名地回忆初三时的经历,也就是十四岁到十五岁时梦魇般的岁月。初一,初二时走读,不上晚自习,生活得好像挺平静,以至于我现在都想不起发生过什么有趣的、可怕的、印象深刻的事。但初三时就让我毛骨悚然了。初三时,学校要求上晚自习了。我也尝试着住读了一段时间,但我严重不适应住校的生活。首先,我不习惯背米到食堂换成饭票,也不习惯住比教室还宽的大宿舍。宿舍里住着初中生和高中生,鱼龙混杂。我的盆呀,碗呀,表呀之类的家当经常弄丢。半夜起来上厕所更是心惊肉跳,因为传言厕所里藏着花痴,据说那花痴就躲在粪坑下面。宿舍离厕所约十几米的距离,每次我开了宿舍的木门,对面梧桐树旁路灯高悬但灯光幽暗,我忐忑不安,风一般地冲向厕所,在拐向入口时,我总要在那一瞬间大声咳一声,似乎没听到动静,我才慢吞吞地用手触摸凹凸不平且沾满灰尘的墙壁走进去。厕所的灯光比外面还昏暗,只隐隐看得见地面。在厕所里的时间短暂而漫长,我脑海里总是现出一系列花痴的样子:或者浑身是粪,也许披头散发,可能龇牙咧嘴。。。。。。我疯一般回到宿舍仍惊魂未定,上床之后也久久不能入睡。这样的日子过了大概一个月,我白天恍惚,晚上惊恐,实在难以忍受,就决定改成走读。但走读的经历更让我恐惧。多年之后,我想起当年非但被没吓出病来,还以非常不错的成绩考进后来就读的学校,那真是不容易。上完晚自习后大约九点(记不清什么时候下课,只记得天空总是黑的),和我同路的只有一个女生。她胆子比我大,读另外一个班。有时我班下课比较晚,幸好她总是等我一起走。从学校出来要走过一段田埂,田埂很窄,在手电筒的强光照射下也能清晰地看到路两旁的草丛,青蛙,蚂蚱。这段路是最令人放松的,因为一同下晚自习的同学有一半需从这段路回家。但走了约五六分钟,我们俩人就得和另外的同学分路了,只有我们俩走右边的公路。公路顺着左侧的小河蜿蜒延伸。我们约定在路上不说话,因为怕别人听见我们的声音,从而知道我们是俩女生。从上公路起,我俩就急匆匆地走。我只敢把手电筒的光射向脚前不到一米的距离,在灯光的引领下,我不停地向前走。我虽然命令自己只看脚前的灯光,但公路两旁的树影,右侧的石壁和山坡总是扑入我眼帘。树影是一堆堆的黑团,石壁上的一些灌木丛总像些什么,我总想着里面可能藏着不可知的东西。山坡更是黑压压的一片,有时起风,发出凄厉的声响,我心都要跳出来,老想着山坡上某一处藏着人,也许一个,也许一群正起身向我们追来。我小声又急切地对同伴说快跑,就使劲地跑着。可她若无其事,还是以先前的速度走。我跑了一段距离,只好歇着等她。这种时候,我最怕前面有灯光,如果看见两束很强的灯光,我猜是车来了,我转身往回走等她,如果是一束,我便转身跑着去和她汇合。和她汇合后我们继续往前走。我们仍不说话,但我俩都不约而同一手拿手电筒,另一只手紧紧地握着。我们的速度更快。对面的灯光越来越近,我们的手握得越来越紧,步子却越来越轻。我们听到彼此的呼吸。。。。。。灯光靠近,我关掉手电筒,对方却没关。我很紧张,拉着同伴的手往公路最左侧走,左侧是树丛,下面是河,我想如果对方向我们逼近,我就跳下去。所幸的是虽然每次看到灯光,我们都很紧张,但灯光都和我们交错而过。黑乎乎的,没有灯时我很害怕,可不管是后面还是前面有灯时,我更害怕。这种纠结而痛苦的日子天天继续。最惊恐的路不是马路上,而是我独自走的一段路。我们大约走半小时的公路后就必须分路了。分路的地点正好是公路拐弯的地方,莫名的这地方突然变宽,形成一个斜坡,正好成了刑场。大约在我十二岁那一年,我们镇的另一个村出了命案。听大人们说,好像是奸夫伙同那女人杀死了女人的丈夫。不知法院怎么把刑场选在我住的这个生产队。我家住在半山腰上,从我家到学校,需下一段小路,再上马路。所以我回家时得先走马路,再上小路。偏偏每天我和同伴分路的地方正是刑场。几年前,我正好亲眼看见法警枪杀那罪犯的情景。虽然那天公路上警车一辆跟着一辆,警戒线也拉得比较长,人们在警戒线外围了一层又一层。我是站在距离公路约80米的田埂上看见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