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我想说老家陈旧的衣柜角落塞着一件青色的大衣。我轻轻地将它拿起,抖开,时间的味道扑面而来。时隔几年,我尤记得那个雨夜这件青灰色大衣的故事。晚上九点钟,我站在培训班的大门,无助地听着噼里啪啦的雨声,勉强分辨宇宙队景物,但我很快就发现,这只是徒劳。雨一层层地下着,一层接着一层,像是连成了无数粗壮的水线,以比“飞流直下三千尺”更凶猛的态势向地面砸来,我不由后退一步,仿佛已经看到坚硬的水泥地面被砸出一个个的小坑,只想赶紧远离这鬼天气,重新站到阳光下。没想到“太阳”真的来了。透过层层叠叠的雨,我能看到一点红色,在飞快的向我靠近,只一会儿,我便目睹了它的全貌。是我的红伞,伞下的人,就是母亲。我突然很委屈,想放声哭出来,责问她为什么来得这么晚,为什么让我在这样的雨夜担心害怕。但母亲一句话把我的负面情绪踢得老远,。她像一只猎豹一样敏捷地窜了进来,在我面前蹲下,把伞递给我,“打着伞,我背你回去。”我依言爬上她的背。母亲今天穿的是她最喜欢的狐皮大衣,上面的毛随着母亲走路的动作一下一下地蹭着我的脸,很舒服。这是她很宝贝的一件衣服,平时摸一下都要絮叨半天,每次穿上也要在镜子前逛上一圈,就这么让我趴在上面?“想什么呢?伞都歪了。”我急忙回正,余光却扫到了母亲穿得那双高跟鞋上。她就是这样在雨中穿梭,还背着沉重的我?突然,我感觉母亲身子一歪,脚崴了她跑到一处小卖部的屋檐下,把我放下,“我给你爸打电话,让他来接我们。”母亲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好像脚脖发紫的那个人不是她。起风了,雨水向这边斜飘过来,我活动一下快被冻僵的手臂,看着地上的安全区域越来越狭小,母亲突然向前一步,挡在我面前,把她那件宝贝衣服披在我身上,又握住我的手,用衣服盖住。她说,冷吧,我给你捂一捂。我想告诉她,我不冷,不需要她为我遮风挡雨,不需要她把自己的衣服披在我身上,不需要她把我冰冷的手用体温捂热。但喉咙却像有一块巨石压着,发不出声音。我低下头,看着自己的眼泪没进身上的狐皮大衣里。在这被雨水侵占的世界里,只有我脚下这一方土地是一寸净土。雨还在下,却感觉不到寒冷,那名为‘母爱’的温暖正透过大衣丝丝缕缕地传进我的心田。母亲,我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