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柯、外公和其他男人一起站在停车场。这是小柯第一次来这里。•有辆卡车慢慢开过来。•驾驶员伸出三根手指大叫：“砌砖工作，我需要三个人。”•五个男人跳上卡车车厢。•“我只要三个。”驾驶员说。有两个人必须下车。留在停车场的工人一边拖着脚走来走去，一边喃喃抱怨。小柯的外公打了个哆嗦。“好冷。”他用西班牙语说。小柯也用西班牙语回答：“因为还很早，所以有点儿冷，等一下就会变热了，你等着瞧吧。”“你为什么带小孩儿来？”有个男人问，“带着小孩儿，不会有人雇你的。他应该去上学。”“今天是星期六，”小柯说，“我外公不会说英语，他两天前才搬来加州跟我和妈妈一起住。”“自从爸爸过世以后，就只剩下我和妈妈——”小柯喘口气，“我要帮外公找工作。”小柯牵着外公冰冷粗糙的手，仰着头对他微笑。外公瘦瘦高高的，像棵老树。小柯很爱他，要是有足够的钱，他们就会为外公买一件可以盖住双手的长袖夹克，就像小柯身上穿的那件，也会买一顶和小柯一样的洛杉矶湖人队的帽子给他。•有辆货车开过来，车身印着“本杰明园艺”的字样。•小柯松开爷爷的手，穿越人群飞奔过去，在货车正前方停下来。•“一个人，”驾驶员说，“园艺工作。”他很年轻，留着又黑又密的胡子，还戴着洛杉矶湖人队的帽子，和小柯的一样，可能比他的干净些。小柯心里想，这一定是个预兆。•“选我们，本杰明先生。我们！”小柯转身指着外公，刻意拉低帽子，“你看！我们都喜欢湖人队，而且我外公是很棒的园丁，虽然他还不会说英语。可是花园不都一样吗？不管是在墨西哥还是美国。”•小柯拼命向外公挥手，要他赶快过来。“还有，你只要付一个人的工钱就能请两个人，”他说，“我免费服务。”•那个男人笑了笑：“好吧，我相信你。但我不是本杰明先生，叫我阿本就行了。”•他向小柯摆了摆手：“你和你外公上车吧。一天工资六十元。”•小柯点点头，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一天的工资有那么多呀？妈妈一定很高兴，她工作赚的钱不多。今天晚上可以加菜了，也许能吃西班牙辣味香肠呢。•他拉开车子后门，把妈妈为他们准备的午餐袋扔进去，催促外公先上车。•有个高大强壮的男人也要上来，小柯把他推了下去。他很强壮，可以做粗重的工作。•车子开动时，小柯对外公说：“我们要做园艺工作。”•“可是我不懂园艺啊，我是个木匠，而且一直住在城市里。”•“很简单。”小柯隔着车窗向那些路过的汽车招手，“还不就是种种花之类的事。”他举起帽子向一位开车的女士打招呼，“您好，”他很有礼貌地说，只是那位女士根本没有听见。•货车离开公路，驶进一条曲折的小路，然后停下来。有道斜坡直通一些新房子的后院，有些甚至还没有盖好。工人们爬上高高的屋顶，到处都是焦油味。•这道高高的斜坡上长满漂亮的小白花，还有难看的绿色抽穗植物。斜坡下方摆着六个黑色垃圾桶。•他们全都下车，但是阿本没有熄火。•“我需要你们把这道斜坡上的杂草除干净，”他对小柯的外公说，“一定要连根拔起。”他指着那些黑桶，“扔进这里。”•“好，没问题。”回答的人是小柯。•“我还有别的事，”阿本说，“三点来接你们。天气很热，你外公需要一定帽子。”他从货车里拿出一顶草帽。•“谢谢！”外公说。•“待会儿见。认真工作，祝你们度过美好的一天。”•“他说什么？”货车开走时，外公问。•“他祝我们度过美好的一天。在这里，大家都会这么说的。”•外公说：“我的小孙子，你的英语真棒！”•小柯微笑着点点头。他爬上斜坡，把夹克挂在栅栏上。“来吧，”他说，“我教你怎么做。”他拔起一丛抽穗植物，甩掉根部的土，“这是杂草，不要碰那些花。”•外公笑着说：“好。”小柯远远就能清楚看见他白亮亮的牙齿。•他们工作了整个上午。•有只小贵宾犬在斜坡上方隔着栅栏对他们“汪汪汪”地叫。•一只橘黄色的猫在斜坡上游荡。•其中一座新房子的后院有游泳池，小柯听见溅水和说话的声音。水声让他觉得更热，他的肩膀和手臂都很痛。他心里想，妈妈今天晚上一定会为他们感到骄傲。•“六十元？”她可能会这么说，然后紧紧抱着小柯和外公，“好大一笔钱哪！”•午餐时，他和外公吃了妈妈准备的玉米饼和西红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