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当读者的作家思想。有时候我甚至不会言说,只是在重述他的话,我对自己的东西不看重,我觉得自己是一个转述者。假如博尔赫斯的话比我想说的好,我一定会用他的,这个不是卖人情,而是他说得比我好。很多人劝我要用自己的话来说,但我觉得通过这样的引述可能会把一些读者引到他们那里去,这是一种更好的收获。南都周刊:你在写作的时候为什么要选这样一种散文化的文体,是不是也有他们的影响?唐诺:文体是经过长期实践寻找出来的定型,自然定型的一般叫做散文。我希望是把小说散文化,有散文的非形式和不完整性。一种文体要针对世界的复杂性,有些具体的东西可以捕捉,但世界永远有不完整的东西,相对于文体,一定得有种未完成的形式才能捕捉到它。当然形式是非常有意义的,很多作家比如朱天文、朱天心会自觉不自觉地遵循形式。但我不是这样,我始终对自己书写的身份是怀疑的,我也不会写小说。每次找寻一个书写形式,常常碰到的问题就是我想要说的话,在想的是如何找到一个形式把它讲出来,让我能继续想下去。书写对我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能集中地去思考。大家认为《世间的名字》是从细节回到散文,我并没有那个感觉。对我来讲,我始终在找一个书写方式最能够把我继续在想在做的事情说出来。但我的书写没有那么重要,所以这个无所谓。书写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意义就是写在当下,我将之称为最精纯的思考方式。唐诺本名谢才俊,1958 年生,台湾宜兰人,台大历史系毕业,曾任脸谱出版社总编辑,现为自由读书人。著有《唐诺推理小说导读选》(I、II)、《读者时代》、《文字的故事》、《阅读的故事》等书。译作则以推理小说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