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刑思想与社会治理探究摘要:继20XX年取消13个死刑罪名后,全国人大常委会又于20XX年表决通过了刑法修正案(九),走私武器、弹药罪,走私核材料罪,走私假币罪,伪造货币罪,集资诈骗罪,组织卖淫罪,强迫卖淫罪,阻碍执行军事职务罪,战时造谣惑众罪9个死刑罪名被取消。大智治制,本次修法是我国刑事立法史中的一次重大改革,立法机关坚持宽严相济的刑事政策,顺应轻刑化的世界趋势,体现了高度的立法智慧。关键词:法学;刑罚;酷吏;社会现代刑法学的奠基者贝卡里亚在其名著《论犯罪与刑罚》的总结中写道:“从本质上来说,刑罚应该是公开的、及时的、必需的,在既定条件下尽量轻微的、同犯罪相对称的并由法律规定的。”贝氏主张刑罚应当宽和,刑罚最残酷的国家和年代,往往就是行为最血腥、最不人道的国家和年代。我们可以参考秦汉之交的历史来印证此言非虚。秦政被称为“暴秦”,“仁义不施而攻守之势异也”,为汉取代。汉初号称奉行“黄老之道”,与民休息,但刑罚的严酷程度并未削减,社会上随处可见受刑罚后断手断足之人。虽不断有人提倡刑罚宜宽平,但主流是重刑化,著名的“五刑”为其代表,司马迁因李陵之祸被处宫刑众所周知。《白虎通义》中说:“设刑罚者,明有所惧也。”又说:“刑所以五何。法五行也。大辟法水之灭火,宫者法土之壅水,膑者法金之刻木,劓者法木之穿土,墨者法火之胜金。”五行说成了五刑的理论依据。严刑峻罚使人动辄得咎,既破坏发展社会生产的能力,更谈不上人的自由和尊严。同时,“徒法不足以自行”,中国素有“刑乱世,用重典”的说法,这里关键在于“用”字,酷刑必得依赖心狠手辣之辈施行,从而滋生出一大批所谓“酷吏”。《史记》“酷吏列传”记载了汉武帝时宁成、周阳由、张汤等十个以凶狠残暴著称的官吏,“此皆以酷烈为声”。这些人所任职之处,其治下民众往往破宗灭家。如周阳由“所居郡,必夷其豪”。王温舒任河内太守,“郡中豪猾相连坐千余家”,第1页共4页罪大者灭族,罪小者处死,流血十余里,家中财产完全没收。义纵做南阳太守,“南阳吏民重足一迹”,即叠足而行,走路只敢留一条脚印,后来又做定襄太守,一天就上报杀人数目四百余人。酷吏在当时条件下出现有某种必然性。司马迁说秦时法网严密,却造反四起,“吏治若救火扬沸,非武健严酷”,不能胜任。汉初法度宽简,“网漏于吞舟之鱼,而吏治烝烝,不至于奸,黎民艾安”。然而到武帝时,出于打击诸侯、对外战争以及各项大规模开支等事项的需要,必须加强集权,聚敛财富,“竭天下之资财以奉其上”,然而“民背本多巧,奸轨弄法,善人不能化,唯一切严削为能齐之”,酷吏遂作为最得力的工具而潮涌。他们兼并豪强,惩治贵戚奸吏,为朝廷增加财力,治下区域的社会治安往往随之好转。如郅都任济南太守,“行法不避贵戚”,“居岁余,郡中不拾遗”。王温舒任广平都尉时,“齐赵之郊盗贼不敢近广平”,后来复为中尉,对犯法的人必定穷究其罪,打得皮开肉绽,烂死狱中,以至管辖范围内的奸猾之人都隐伏不敢出来。这样做固然能强化皇权,保持国家的统一,但也带来了一系列恶劣影响。酷吏往往巧言令色,表面忠诚,内心奸诡,法令只是他们投机钻营、谋取私利的器具,公正廉明无从谈起,极大败坏了社会道德与官场风气。张汤“为人多诈,舞智以御人”。他所处理的案件,皇上想加罪,就交给严酷的监史办理;皇上想宽恕,就交给执法轻平的监史;如果是豪强就玩弄法条进行诬陷;如果是平民百姓,虽然按律应当判刑,则常常请皇上宽释。而王温舒与他相反,“有势家,虽有奸如山,弗犯;无势者,贵戚必侵辱”。有权势的人都为他宣扬名声,称赞他的治绩。周阳由“所爱者,挠法活之;所憎者,曲法诛灭之”。汲黯出名的强狠,与周阳由同车时竟不敢与之同坐。宁成为人好胜,做小官时一定要欺陵长官,做长官时操控属下就象捆绑湿柴一样随便,“其治如狼牧羊”。杜周办案仿效张汤,有门客责备杜周:“君为天子决平,不循三尺法,专以人主意指为狱。狱者固如是乎。”周曰:“三尺安出哉。前主所是著为律,后主所是疏为令。当时为是,何古之法乎。”他等于直接承认自己就是要只以皇帝的喜怒为办案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