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帝春心托杜鹃——李商隐《锦瑟》解读江苏省安县大公中学 唐步荣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这首《锦瑟》,是李商隐的代表作。它以含意的隐晦、意境的朦胧,吸引着历代的诗评家、注家和诗人一次又一次地试图撩开它神秘的面纱。从北宋的刘放、苏轼到现代大家——周汝昌,据《教学参考用书》载解读者不下百人,重要的异说也近十几来种。面对珠圆玉润而又扑朔迷离的诗歌境界和一大堆纷纭异说,开始时不免眼花缭乱,但细加寻绎,却可发现在迷离中自有踪迹可循,在绘纭中也不无相通之处。不少异说,实际上是诗歌本身的丰富蕴含和暗示在不同读者中引起的不同感受与联想。如果我们根据诗人自己提供的线索按迹循踪,找到它的主旨和基调,融会各种原可相通、相包或相悖的异说(爱情说、悼亡说、伤世说、诗创说等),也许可以做到比较接近这首诗的本来面目而不致阉割其丰富的内涵,对它的诗旨有比较切实的体察认识。 律诗的首、尾二联,在一般情况下较多叙事和直接抒情成分,全篇的主旨也往往富含其中,有时甚至明白点出。而颔、颈二联则往往敷演主旨,意象密度较大。李商隐的这首《锦瑟》,首联以“五十弦”的形制和“一弦一柱”(即弦弦柱柱)所发出的悲声引出“思华年”,尾联以“成追忆”回应“思”字,以“惘然”点醒华年之思的感受,这样就明白告诉人们:这首诗里诗人追忆华年往事、不胜惘然之作。这种惘然,内涵非常宽泛,即可以兼包诗人的悼亡之病乃至爱情之恋,也和抒写诗人不幸身世、充满感伤的诗歌创作密切相关。伤身世、咏悼亡、叹爱恋、述创作,对于李商隐这样一位身世凄凉、处境孤羁、“刻意伤春复伤别”的诗人来说,原不妨是多位一体的。锦瑟,即可以是诗人凄凉身世的一种象征,也不妨看作感伤身世的诗歌创作的一种形象化比喻,正像他在《崇让宅东亭醉后沔然有作》诗中所说:“声名佳句在,身世玉琴张”一样。当然,根据作者“新知他日好,锦瑟傍朱栊”(《寓月》)、“归来已不见、锦瑟长于人”(《房中曲》)等诗句,认为锦瑟和怀念自己的妻子有关,也自可与上述理解并存,因为在锦瑟的弦弦柱柱所奏出的悲音中原就包括了悼亡之音。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锦瑟“五十弦”,既是实写(一般说法,古瑟是五十条弦,后来的有二十五弦或十七弦等不同的瑟),但又是虚写,诗人这是将“五十弦”与回顾华年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