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世纪:民族主义,还是后民族主义?──读安东尼·D·史密斯《全球化时代的民族与民族主义》 在 18 世纪末,以北美人民赢得独立战争创建美利坚合众国和法国发生大革命并建立法兰西共和国为标志,民族和民族主义获得了具有近现代意义的大众政治形式意识形态概念以及全等于享有主权的人民即国家的确切词汇语义。此后,民族主义作为一种普遍政治动员话语和建国运动形成世界性的浪潮,经过两次世界大战和 20世纪中期亚非拉地区的非殖民化进程,欧洲国际体系扩展为世界规模的民族国家体系。在苏联、东欧集团的解体和剧变导致冷战国际体系崩溃以后,资本主义市场经济体系基本达致了全球化的规模,世界由两极对峙的冷战国际体系进入了所谓全球化国际体系。不过,苏联、东欧社会主义阵营的解体的同时,该地区出现了以建立独立的民族国家为目标的民族分离运动;而在一些第三世界国家发生了与民族、种族有关的地区冲突;另外,经济全球化背景下国家间的经济贸易摩擦不断出现,甚至在发达国家也产生了根据价值观、宗教和移民问题提出以文化、文明为核心概念分析国际政治并强调文明的对抗性关系的理论。因此,所谓冷战后民族主义新浪潮成为学术讨论的世界性热点。史密斯在其《全球化时代的民族与民族主义》的导言中说,他就是想考察:“在世界日益一体化和相互联系愈加密切的时刻,在族群和民族之间的壁垒正在消逝且日渐成为不合时宜的东西的时候,为什么族裔冲突和民族主义会再次出现。”但是,史密斯在书中并没有提供多少有重量的实证分析,他只是观感般地强调共同的历史和文化遗产在塑造民族主义意识上的根本性作用。他甚至说:“随着世界一体化程度的不断加深,越来越多的无根之人会在他们熟悉的种族联系与文化传统中寻求庇护。”他确信:“理解民族和民族主义作为现代世界普遍现象的关键,主要在于历史文化和族裔纽带的既有框架和持久遗产,而不在于全球性互相依存的影响。”“民族主义远不止是一种意识形态它与其他现代信仰体系不同,权威不仅仅存在于民族的普遍意识中,而且存在于此民族和彼民族的特有现象和特性之中。民族主义使这种形象和特性变成了绝对性的东西。”因此,他否认全球文化或世界性文化的可能性。他强调:文化是建立在“文化共同体一代一代地讲述、体现的原型神话和象征、价值观和记忆基础之上的。”而全球文化则不能够提供“神话和象征、价值观和认同性”。他在分析“新民族主义的社会背景”时,也强调“共同祖先的神话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