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里的疯女人 ——浅析《怨女》中的银娣形象 张爱玲的作品像一首凄寂的挽歌,一抹在中华古文明的死亡环舞面前无奈而倦怠的微笑,她的作品展示的是一个正在逝去的国度,一个注定死亡的“种族”,已经历了“她生命里顶完美的一段,与其让别人给它加上一个不堪的尾巴,不如她自己早早结束了它。”张爱玲就是用她悠悠的叙事语调在一块已然坍塌注定要湮没的墓碑上刻下了最后几行铭文。 张爱玲的“种族”只有两种人的存在:那便是美丽、脆弱、苍白而绝望的女人和没有年龄,因而“永远年轻”的男人。而其中规定的情境永远是母亲、鸦片、女人、被虐与施虐,永远是“一出连演的闹剧”,在《怨女》里面,银娣便是那个美丽、脆弱、苍白而绝望的女人,而在其中“永远年轻”的那个男人是她的儿子玉熹,不能说银娣是个苦命的女人,但却是极为不幸的。生得十分美丽,却父母双亡,由哥嫂做主“高攀”了一户名门望族,做的是这大呼人家的二奶奶,门面上是极体面的了,可是她的丈夫,这个在她生命中应该是作为极为重要的角色的男人,却是残疾的,如同她这“二奶奶”的身份,在张爱玲的笔下,男人是一个无梦的人种,除了闹剧,鸦片、女人之外,他们没有青春,没有衰老,他们是母亲的儿子,儿子的父亲,但她们始终不是丈夫,不是男人,银娣的丈夫便是这样一种形象,银娣的儿子玉熹也没能改变这种命运,一方面是他自己不想改变,另一方面,他母亲的禁锢也束缚了他。银娣也并不是从一开始便这样的,她也曾经是一个美丽的待字闺中的女孩子,对未来与生活有着无限的憧憬,她也有心底安安相投的男子,可这一切不过是个美丽的但过气的梦,父权社会已决定了她的命运,在这种强大的无可抵逆的命运掌控下,她才一步步变成了最终的样子。“小刘不像是会钻营的人,他要是做一辈子伙计,她成了她哥嫂的穷亲戚,和外婆一样,人家一定说她嫁的不好,她长得再丑些也不过如此。”到后来吴家婶婶过来提亲她是没有选择的了。“他们二爷才比你们姑娘大三岁,他眼睛不方便,不过人家都说弟兄几个是他最好,学问又好,又和气斯文,像女孩子一样。”媒人的话,总是不可靠的,可是对于她,嫁到这样的人家,还有什么挑的呢?“她嫁的人永远看不见她,他这样想着,已经一个人死了大半个,身上僵冷。”然而这只是她命运的开始。《怨女》所要展现的是一个少女变成一个有些变态的怨妇的过程,所以其叙事重点应该是在后半部分,小说可以分为三个大部分,第一部分是银娣出家之前,第二部分是从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