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父母都不爱他们的孩子?不论贫穷或富有,大多数的父母都全神专注于他们自己的烦恼和困难中。他们并不严肃地关切目前的社会与道德的堕落,而只期望自己的孩子有所专长,能出人头地。他们为孩子的将来而焦急,渴望孩子因教育而获得安稳的职位,或是幸福的婚姻。正确的教育始自教育者,他必须了解他自己,并且从定型的思想模式中解脱出来。因为他本身是什么,他传授的便是什么。如果他没有受到正确的教育,那么除了他所接受的同样机械化的知识之外,还能教什么呢?因此,问题不在孩子,而是在父母和教师;问题在于对教育者加以教育。如果我们教育者并不了解自己,不了解我们与孩子之间的关系,而只是以知识填塞于孩子心中,使他通过种种考试,那我们又怎么能够建立起一个新的教育呢?学生在那儿等着受人指导、帮忙;然而如果指导者、帮忙者内心混乱、狭窄、充满了理论学说,是个国家主义者,那么,他的学生自然就和他一模一样了,教育便成了延续混乱和斗争的方式了。如果我们看出这项真理,就会明白,正确地教育我们自己,非常重要。关切我们自己的再教育,远比为了孩子的未来幸福和安全焦忧来得更迫切。对教育者加以教育——就是使他了解自己——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因为大部分人已经在某种教育思想体系或某种行动模式中僵化了,我们已将自己纳入某种意识形态、某种宗教,或某种特殊的行为标准中。因此,我们教给孩子的,是想“什么”,而不是“如何”想。而且,父母和教师多半被自己的内心冲突和哀伤所苦。不论贫穷或富有,大多数的父母都全神专注于他们自己的烦恼和困难中。他们并不严肃地关切目前的社会与道德的堕落,而只期望自己的孩子有所专长,能出人头地。他们为孩子的将来而焦急,渴望孩子因教育而获得安稳的职位,或是幸福的婚姻。一般人都以为父母爱他的孩子,但是事实并非如此。大部分的父母都不爱他们的孩子,虽然他们嘴上不会这么说。如果父母真爱他们的孩子,那么家庭和国家便不会受到人们的强调渲染而和整体的人类相对立。这种强调与渲染所引起的对立,在人与人之间造成社会上以及种族上的区分,以致带来了战争和饥馑。今日,人们只有受到严格的训练才能成为律师或医生,然而奇怪的是,他们却能够身为父母而不必接受任何教育,以为无需教育就能胜任此项至为重要的工作。通常,由于有各自分离的倾向,家庭便助长了孤立的过程,因此成了社会中一项败坏的因素。惟有当爱与了解存在,孤立的围墙才会倒塌。那时,家庭便不再是一所封闭之处,它既不是一座监狱,也不是一座避难所。于是,父母不仅能与他们的子女沟通,且能与邻人互相默契。许多父母由于全神贯注于他们自己的问题中,于是把使孩子幸福的责任推给教师。这时,重要的是,教育者对父母的再教育,也同样要助以一臂之力。他必须和父母商谈,向他们解释,世界的混淆情形是他们自己个人混乱的反映。他必须指出:科学的进步本身无法造成既有价值的根本改变;而今日被称为教育的技术训练并未使人们自由,或使人更快乐;将学生加以限制,使他接受目前的环境,绝对无助于智慧的成长。他必须告诉父母,他尝试为孩子做些什么,而且将如何着手。他必须唤起父母的信赖,但不是凭着一种专家对待外行的权威姿态,而是和他们一起谈论孩子的脾气、困难、性向等等的问题。如果教师把孩子当做一个个人而对他发生真正的兴趣,则父母将会信赖教师。在这种过程中,教师教育了父母,而且因为他从父母那儿同样学习了一些事物,所以他也教育了自己。正确的教育,是一项需要双方的耐心、尊重与慈爱的工作。明智的教师在一个明智的地区能够解决如何培育孩子的问题,热心的教师和关怀孩子的父母可以依此方式施行小型的试验。父母是否曾经自问,为何要生孩子?他们要孩子,是为了延续他们的姓氏,接管他们的财产吗?他们要孩子,只是为了自己的高兴,为了满足自己情感上的需要吗?如果是这样的话,则孩子便成了父母的欲望和恐惧的投影而已。如果父母因为误谬的教育而助长了妒嫉、仇恨和野心,他们能声称爱他们的孩子吗?激起国家或种族间的对立,而导致战争、毁灭与不幸,这是爱吗?以宗教或意识形态之名而制造人与人之间的冲突,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