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雨赏析前阵子刚刚拜读了中国文学大师曹禺的经典之作《雷雨》。向来对中国名著多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的我,读完后《雷雨》后却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情感和心灵上的震撼爆发了。而最震撼了我的,是剧中人物情感的表现和性格的复杂。任何一部小说最耀眼的地方不外乎对人物形象的成功塑造,《雷雨》当然也不例外。专制伪善的周朴园、朴实坚忍的鲁侍萍、城府极深的周繁漪、深沉忧郁的周萍单纯善良的鲁四凤、天真热情的周冲,还有正直无畏的鲁大海,谄媚卑下的鲁贵。但是《雷雨》中一些人物是一言两语很难概括的——曹禺对他们精当准确的描绘把人性中正与邪并存的事实通过这些人物告知我们——他们的性格上既有着邪恶阴暗的一面,又有着和善真诚的瞬间。比如朴园,比如繁漪;或者形象正面其实却不光彩比如周萍。周朴园作为一个封建家庭中的家长,书中对他的描写给读者的第一印象就是专横而虚伪。他年轻时对侍萍的荒唐行为和过后的翻脸决裂;婚后对妻子繁漪的淡漠甚至压抑,对两个孩子专制古板的教育方式;年老时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来到周家的侍萍又冷言相向,都充分地体现了他为人颇有心计、惟恐危及自己贵族地位的反面性格。但他是坏透了的吗?我不这样认为。相反地,我认为周朴园是一个也有着善良一面的男人。首先体现在周家的客厅家具摆设——30年来几乎没有大的改变。朴园曾向侍萍解释“这些家具都是你从前顶喜欢的东西,多少年我总是留着,为着纪念你”。这话虽在一定程度上是朴园面对侍萍的质问所采取的迂回战术,是在为自己的罪过辩解;但如果这种举动丝毫没有真情实意,却又说不过去——整整30年保存着初恋情人喜欢的家具,目的却只是纪念侍萍,这对这样一个经济雄厚的完全有条件时常更新家具的大家庭来说,未免是格格不入的现象;然后是书中的一些细节,周朴园对大儿子命名为“萍”是对侍萍的追忆,而且剧中曾有几次提到周朴园无论冬夏都不喜欢开窗户的“癖好”,这也是因为30年前侍萍初生周萍时受病、总要关窗户的原因——侍萍的习惯竟转换成他本人的习惯,其间的真情也可见一斑;到最后真相大白的时刻,朴园对侍萍悔恨地说:“侍萍,我想你也会回来的。”还沉痛而严厉地命令周萍向侍萍下跪认自己的亲生母亲。如此沉重忏悔的诉说,使周朴园在作为一个反面人物的同时也凸现了他的性本善良,因为过去多年来对前途和地位的膜拜追求使他忽略了做人最起码的原则。面对侍萍,朴园在30年里有犹豫有追悔,但资本家的本性还是使他回避并漠视了自己的罪过,直到最后他终于有所觉悟,从而勒令周萍认母,晚年的他还不忘常到医院探望两位妻子,只求能弥补自己犯下的罪孽。周朴园是一个内敛复杂而深沉的角色,他的悔恨和弥补开始得太晚,才造成了后代的乱伦之恋如此不堪;他是整个悲剧的始作俑者,到头来却同时是最讽刺最悲哀最孤独的形象。用心爱心专心对于周繁漪,曹禺对她的概括是“一望就知道是个果敢阴鸷的女人”——而繁漪也的确是。繁漪给人的初次印象是个“坏女人”,但她却能“坏”得让人感叹让人惋惜。事实上我认为周繁漪是整个话剧中最出彩的人物。我甚至敬佩她。敬佩繁漪——一个中国旧式女人,在旧中国封建家庭腐朽压抑的死气沉沉的氛围下,她自有她内心深处原始的野性,和对家长制度的蔑视和背叛;她对丈夫的不贞,与继子的乱伦,在伦理道德来讲虽为人所不齿,却同时表现了她对腐朽苦闷现实的强烈不满,和要冲出这束缚她的封建的网的痛苦挣扎和愤怒呐喊。繁漪是出色的,她本是大户人家中能诗能文的美丽女子,却误进了这样一个令人窒息的痛苦婚姻,被压抑被摧残,聪慧的灵气被磨成了刺人的尖锐,而且渐渐地阴鸷而可怕起来;后来她遇到了她的继子周萍,许是言谈中产生了共鸣,或者相处中渐生出爱情——她爱上了她的继子。她因嫉恨四凤而告戒周冲不能娶她,继而暗示侍萍将四凤带走,到后来发现周萍对四凤的执着又变本加厉,在周朴园面前挑拨离间,还无意间深深伤害了自己的儿子——周萍对她昙花一现的爱情最终让她绝望而疯狂起来,令她忘了自己同时是一个母亲,周冲的母亲。这是繁漪阴险魅惑的一面。然而婚后的繁漪像一个在荒漠里艰难跋涉濒于崩溃的人,遇到周萍就像遇到了甘泉...